江琬落地,想要靠近秦夙。
就在這個時候,忽聽外頭傳來一陣嘎吱的踩雪聲。
有人來了
江琬忙抬眼,望氣術視野之下,門外一道亮白的氣運光芒正由遠及近,眼看就要來到這房門外。
不行,她不能與寺中人照面。
江琬心一跳,這下可顧不得再接近秦夙了,她連忙就反身一躍,霎時從秦夙房間的另一邊窗戶口躍出,然后躲藏到了屋外。
雖然是要躲著寺中人,但江琬卻并不準備當真遠離秦夙。
她還是要守在秦夙旁邊的,總之,哪怕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如果真要與寺中僧人起沖突,她也不怕。
屋后墻角,江琬蹲身聽著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后,一道清脆的,介于少年與孩童之間的聲音響起“咦,施主你醒了”
聽起來,這像是一個十來歲,尚未到變聲期的小少年的聲音。
對了,這應該就是凈塵口中說的小沙彌到了。
小沙彌,多半是尚未正式剃度受戒的小和尚,輩分低微,在寺中經受長者教導之余,往往也還需做些雜活。
江琬聽這小沙彌又忙說“哎呀,施主你怎么摔倒在地上”
蹬蹬蹬地,小沙彌奔到秦夙身邊。
他應該是在扶秦夙,江琬聽他又說“哎喲,施主,你有些重啊,小僧扶不起你,這可如何是好”
秦夙一直沒有出聲,也不理會小沙彌的啰嗦聲音。
但又過片刻,江琬又聽小沙彌吸了一口氣,接著又吐出一口氣道“嗨呀,施主你可算是站起來了。”
“哎哎哎施主你做什么你怎么自己走你凈塵師叔不是說你手腳不便嗎”
“你別勉強啊你逞強做什么”
“哎”
好家伙,這一驚一乍的,話多得簡直能讓人腦袋都炸掉。
江琬蹲在屋后聽著里頭的聲音,簡直已經可以想象秦夙的表情會是怎樣的一言難盡了。
秦夙最后應該還是靠著自己勉強挪步坐回了床上。
因為江琬又聽那小沙彌驚道“哎呀施主,你竟然當真能自己走回到床上啊你不疼嗎”
疼是肯定疼的,腳筋被斷之后人要再走路,或許每一步都會像是有針在扎吧。
必定,他還會走得極慢,極難,甚至隨時都有摔倒的危險。
屋外,江琬本來還在聽熱鬧,可是熱鬧沒聽完,她自己的心卻又揪起來了。
唉
秦夙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終于響起“和尚”
屋中,小沙彌連忙說“是,小僧是靈山寺的和尚,圓空。請問施主如何稱呼”
不等秦夙回答,他又說“我凈塵師叔與凈凡師叔在山腳下救了施主,明寂師叔祖也為施主做過治療了。”
真是竹筒倒豆子般,都不用秦夙問的,他自己就噠噠噠地一通說。
“明寂師叔祖還說施主很難醒來呢,沒想到施主自己倒是醒來了,這可真是太好啦”
“施主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哦,這里有粥飯,施主可是餓了要不要用些飯”
“施主”
江琬在外頭聽著,只覺得腦袋瓜子嗡嗡的。
一個小和尚,簡直就像是能頂十萬只鴨子。
而里頭的秦夙除了之前說了“和尚”兩個字,其余則通場不言。
倒是有那么幾分江琬初見秦夙那時的寡言風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