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邊緣,幾人低聲對話。
他們看起來毫不起眼,他們的對話聲也輕輕的,毫不引人注意。
當然,這個時候如果真的有人注意到他們,就會發現,他們的對話聲又何止是輕輕的他們根本就是明明在張嘴說話,可他們發出的聲音卻已是模糊到旁人根本就聽不清一絲一毫。
即便有人湊近了,仔細側耳傾聽,也一定是聽不到什么的。
這無疑是有高明的方法在遮掩他們的聲音。
這些看起來普通的人,其實一點也不普通。
中年男子問話,被稱作“燕兒”的年輕人卻并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反倒是先將雙手叉在腰上,而后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小胡子“燕兒”嘆道“那一日我在昌順賭坊見到的那個容河,可真是個人物。他出現在昌順賭坊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要來收服佟劍鳴。”
“蒼雷幫幫主,二十一盟的盟主,好歹也是個人物,卻被這個容河連消帶打的,一頓就給收服了,你敢信”
小胡子又將雙臂環起來,抱在胸前重重嘆了口氣。
他身旁還有一個皮膚略黑的年輕人,這膚色略黑的年輕人見小胡子不停嘆氣,當下倒是笑了“燕師妹,你這年紀小小,嘆氣倒是上癮了,又何至于此”
原來這小胡子哪里是個“他”這分明就是個女扮男裝的“她”
小胡子原是個小娘子,前些日子江琬夜闖昌順賭場,在賭桌旁碰到的那個向江琬推銷“招財符”的,也正好就是這個姑娘。
當然,這位燕娘子見到的是扮做“容河”的江琬。
燕娘沒有看破江琬的偽裝,江琬卻是當時就看破了她的偽裝。
江琬甚至通過這位手上的符,猜測過她是茅山派的人。
不過江琬無意招惹茅山派,所以當時雖然多注意了這位幾分,過后卻并沒有再繼續追蹤。
燕娘白了身旁的黑皮膚年輕人一眼,哼道“你懂什么,我這不是見咱們處境艱難,這才嘆氣么。白師叔,不用多問了,以楚王府的野心,是不可能放過我們茅山派的”
白師叔,就是這個短打中年人。
他面色沉重道“山下諸事,還是應該盡早稟報老祖,這楚王府若當真要欺上我們茅山派,我們一門上下,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必叫這群官家人有來無回”
這時,一群人中的另一個中年人徐徐開口道“白師兄,咱們卻也不必如此悲觀。”
他是這群人中唯一賣相極好的一個。
只見他身量修長,面目清癯,雖然身著一襲普通的青布道袍,整個人卻自有一股從容和緩的道家氣息。
不說是得道高人吧,起碼也看上去像是個有德的修士。
白師兄道“王師弟有何見解”
被稱作王師弟的道士道“白師兄,我們此行下山最主要的目的,白師兄可還記得”
白師兄自然記得,他說道“褚師侄當年為救我,被妖魔擊傷頭顱,損了靈竅,至今渾噩不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