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的預測一點也沒有偏差,高子良不及金海泉,謝道杰也不如阿飛。
最終的武林大會冠軍果然是要在金海泉和阿飛兩人之間產生。
看臺上,河溪洞派的掌門巫粟陽笑得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都開了花。
他坐在看臺邊角的位置,原先毫不起眼,可如今隨著眾人目光的投射,他便好似是瞬間就來到了人群的中心般,簡直自覺萬般耀眼,得意都得意不過來呢。
武林中人,活的就是一張臉皮。
要么你有利益,要么你有面子,而如果兩者都能有,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美妙了。
正好,這個武林大會的冠軍就是能夠利益與臉面兼得,妙哉
至此,巫粟陽已是自發將冠軍的位置代入到金海泉身上了,他笑瞇起眼睛,干巴巴的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喜悅道“說來也是僥幸,蒼雷幫的周少幫主并未參與此次比武。”
說著,他又嘆一聲“可惜啊,如果周少幫主不是太過愛惜羽毛,肯下場來參加這場比武的話,那這比武場上,又哪里還有我家劣徒海泉什么事”
“哈哈,佟幫主,你說,這事實可是如此”
這家伙,瞧這語氣,口稱遺憾,實際上,簡直不要太幸災樂禍呢。
不單是幸災樂禍,他還一語雙關。
這分明就是在含沙射影地,指摘佟劍鳴先前對楚王府心懷抗拒,所以不肯放出自己的少幫主來參加武林大會,只拿出了次一等的高子良。
不像他河溪洞派,一來就派出了金海泉這樣的天才人物,在武林大會上大放異彩
佟劍鳴坐在上方偏左的幾個位置,面色雖然有些難看,但語氣還算平緩道“巫掌門謬贊了,佟某倒是佩服巫掌門足夠識時務,原先在二十一盟的議會上,巫掌門還口口聲聲表示,地方傳承,首在獨立”
說到這里,他眼皮子掀了掀,斜看向巫粟陽,道“河溪洞派從未有向誰臣服的先例,佟某原還以為,巫掌門當真是要歧路之上一走到底,心有遺憾呢。”
“不想倒是我多慮了,原來巫掌門早在武林大會舉辦之初就安排了足下高徒前來參加。看來,巫掌門口稱不臣服,其實內心卻是早有定計嘛。”
說著,佟劍鳴反身向著江琬拱了拱手道“還是王妃威勢懾人,才使我晴州上下無不歸服啊。”
主位上,江琬微微一笑,先不答話,過了片刻后才道“好叫諸位知曉,在本王妃這里,只有兩個原則,一,不欺壓百姓,二,能服從調度。但凡能做到,該賞則賞”
剛才巫粟陽和佟劍鳴一通唇槍舌劍,巫粟陽暗暗用言語刺傷佟劍鳴,佟劍鳴則更狠,他擺明了是在說巫粟陽兩面三刀,暗藏反骨呢。
說實話,江琬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太過稚嫩,敏銳有余,經驗不足。
她弄不太明白這兩位是真的相互間矛盾很大,所以這才逮著機會就連忙打壓對方,還是說,他們做這一套,其實只是故意做給她看。
是為試探她亦或者是為放松她的警惕心
可能性太多了,要把這二十一盟調度好,顯然并不是件簡單的事。
從來到晴州以后,江琬自覺自己做過很多正確的決策,楚王府手下的眾將士也都對她很是贊賞敬服,但其實,江琬也有許多迷茫不解之處。
不過,她不能將自己的困惑表現出來,很多時候,她甚至還必須要先表現出自己的胸有成竹。
哪怕她其實并不十分肯定,自己就一定是對的。
沒辦法,秦夙閉關,她就是楚王府最大的主心骨,她不能軟弱,不能后退,不能搖擺,只能硬著頭皮走在前方,并帶著眾人一直大踏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