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夙對江琬極為愛重與珍視。
他困苦太久了,如今解開枷鎖的生活對他而言,足可以稱得上是極致的難得。
從煉獄中窺到光明的人,是不會允許任何人、任何事破壞這份光明的。
他又想只要不是神靈感應,她有其它秘術倒也無妨。
至于為什么不能是神靈感應,主要是因為這門秘術太邪了,它雖然能夠達到一種交感并掠奪的奇異效果,卻很容易反噬修煉者自身。
這是一門越修越惡,永無止境,到最后甚至會連自身都一起吞噬的奇異邪功。
凡是速成的東西,總是容易造成隱患,秦夙因此心有擔憂。。
不過江琬神思清明,秦夙也能夠感覺到她不像是中了邪法的樣子,因此雖有憂慮,大體還是放心的。
他便思量不論如何,我總歸多看著她一些便是。
這么一想,又覺得十分歡喜。
好似又多了一個與江琬相伴的理由,如果余生都不必分離須臾,那是當真好極了。
山間清霧渺渺,一旁是群山萬壑與松風徐徐,對面則是相許終身的有情人。秦夙與江琬相對執棋落子,聽著棋子落在棋盤上的清脆聲音,兩個人都同時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悠然與愜意。
秦夙的棋是徐翁教的,江琬的棋則是在國子監學的,要說誰更高明其實兩個都是業余。
不過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人,因此也都算得上是業余中的高手。
如今對弈,江琬跟秦夙約好“盡全力下,誰都不許相讓,好嗎”
秦夙慣常冰冷的面容上露出笑意,道“琬琬你這是神機妙算,早早就算到了我想要你讓我三子嗎”
江琬“”
驚呆了,想不到啊,你居然是這樣的秦夙
“呸想得美。”她說。
呸完,她自己倒又噗嗤笑了。
秦夙告饒道“娘子手下留情。”
江琬才不留情呢。
當然,秦夙也沒留手。
誰叫他們偏偏水平差不多,就是恰好棋逢對手呢。
還別說,就該下這種棋才有意思。水平相當,你來我往,那才有博弈的樂趣。
不然,不論是一個人壓著另一個人,還是一個人讓著另一個人,都沒意思得很。
兩人一邊下棋一邊閑談,江琬說了說自己到晴州以后做的事。
這些事都是必須告訴秦夙的,不能讓他對晴州的現狀兩眼一抹黑。
江琬到達晴州后,著實是做了不少事,每一件都值得大提特提,稱得上是跌宕起伏,精彩萬分。
但她跟秦夙講的時候卻特意用了平淡的語氣,用詞也極為精簡無趣,就是單調地將事情講述清楚。
別說是什么添油加醋了,她甚至還筆削春秋,重要的講個結果,不重要的一筆帶過。
比如說,講到推平鬼愁城的事情,她就說“這鬼愁城正好用來立威,我將鬼愁城中的各種邪氣詭怪清理后,晴州各方勢力一下子就都老實了。”
說到武林大會的時候,她道“開辦武林大會,這個是我臨時想出來的主意。果然,武林大會以后,晴州武林對于咱們楚王府的統治地位就基本上再沒有疑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