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數遍自己身上的東西,不論是明面上攜帶的照雪劍,還是系統空間里的霜華劍、清秋骨,又或者是那不知用途的青云鼎,以及對此時來說,提都不必提的文房四寶等等。
這一切,好像都對眼下狀況毫無助益。
包括她學到的望氣術,藥符術等,在此時似乎也都無用。
對了,她還有兩個自由點!
可是這個時候,她就算想簽到救急,又該在什么地方簽到呢?
滿大街上,倒是不乏簽到點。
對了,前頭好像還有個錦繡天衣坊。
不是不是,錦繡天衣坊有什么用?
再跟在建州城一樣,簽個精湛繡技出來?
可拉到吧,神級繡技都沒用啊!
江琬被秦夙帶著走,一會兒覺得自己還很清醒,腦子還在不停轉動呢,一忽兒又覺得混混沌沌,身上真氣流失的速度越發快了,她好像……要堅持不住了。
“江琬!”秦夙低喝一聲。
也不知是到了哪里,他們仿佛穿過了鬧市,又到了一處僻靜地。
然后秦夙輕輕一縱身,就帶著江琬飛過了一處高高院墻。
月光如水,夜風輕送。
沒有瀟灑地振起江琬的衣擺,卻使她感覺到一種透徹到骨子里的冷。
秦夙拉著她進了一處院子,江琬晃晃悠悠地睜眼一看。
咦,迎面是好生繁茂的一棵樹。
雖是深秋,此樹卻仍然濃綠成蔭,冠蓋亭亭。
月光下,那些秀美的葉片,都仿佛在泛著銀輝。
江琬精神微微一振,又感覺自己好像還聞到了一股說不出何等好聞的清香。
秦夙道:“快盤腿坐下!”
江琬聽從指令,就盤腿跌坐。
秦夙立刻從袖袋中取出一只小玉瓶,彈指扣開瓶塞,他從中倒出一粒丹丸。
丹丸被他喂入江琬口中,他同時在江琬對面盤腿坐下,卻忽地握拳,對著自己心口猛地一捶。
因為真氣的流失而頭腦發昏的江琬在這一刻,又好像聽到一聲怪蟲嘶叫。
“嗚嗚——啊——”
望氣術的視野下,秦夙心口那黑氣怪蟲在掙扎嘶吼。
秦夙身上真氣浩蕩,更如烈陽墜空,火海獵獵。
而這怪蟲氣息森寒,似同九幽而來。在秦夙如此洶涌的極陽真氣焚燒之下,它竟還分毫不讓,其兇性之烈,亦使人心驚。
秦夙外露的一些肌膚處,如眼周、下頷、脖頸等位置,原本膚色冷白,此刻卻又漸漸被紅光燒灼。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滲出,流淌過他臉上冰冷的面具,滑過他線條冷肅的脖頸,又滾落進他的衣領中。
江琬有些看明白了,秦夙本身實力強大,并非無法抗衡體內怪蟲。
可這怪蟲就生在他心口處,他每與此怪蟲做抵抗一次,卻也是在傷害自身一次。
怪蟲一掙扎,他就必然心痛難當。
比如江琬,方才只是受這怪蟲一聲嘯叫,都只覺心痛欲死,可秦夙卻攜此怪蟲于心間,無時無刻不受其苦害。
這其中的痛,又豈是言語可以形容?
江琬都無法想象。
而若是放任這怪蟲在心間蟄伏,不做抵抗,怪蟲又要吸食他的真氣,如此惡性循環,竟仿佛沒有窮盡。
最麻煩的是,他的真氣還是極陽屬性,一旦運行過烈,他的身體,從筋脈到肌骨,都還要受到真氣灼燒之苦。
最后一旦稍有不慎,只怕那結果,不是他被自身真氣焚燒盡生機,就是他被這怪蟲吸食盡真氣,又或者是他被這怪蟲噬心而亡。
這個死局,要怎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