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君江璃年十五,個頭也不矮,倒是唇紅齒白,有種格外的秀麗。
聽了清平伯的問話,他卻微微噘嘴,當時就說:“我不……”
江珣一個冷眼向他瞪過來,他后脖頸微縮,到底心不甘情不愿地說:“我不……可能不愿意,是吧……呵呵。”
老夫人只得緊抓住江元芷的手,心里恨不得立時厥過去,卻到底撐著一股氣,又不肯如此示弱,低了臉面。
伯夫人眼淚汪汪的,只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江琬。
江琬微微抿唇,不吭聲。
清平伯笑一聲:“好!有擔當,不愧是我江家的好兒郎。琬娘,你呢?為父有你大兄二兄相分擔,你卻須得自身損去一半血液,無人能為你助力。”
他看著江琬,目光灼亮有力:“你可愿意?你可敢?”
江琬一個人立在祠堂前廣場正中,與清平伯正相對的位置。
她身形瘦挑,腰肢細弱。此刻卻脊背挺直,神情從容。縱是細瘦伶仃,也自有一股力量與風姿。
清平伯問話,她立即也笑一聲:“有什么不愿意?有什么不敢?”
說著,她自己就上前了幾步。
清平伯又是哈哈一笑:“好!”
“二伯父。”他對二老太爺說,“請你請出祭器。”
二老太爺嘆一聲,大步又走入祠堂。
片刻后,他竟捧出一尊約有半人高的青銅大鼎來。
這大鼎被他捧在手中,足以遮住他半身。鼎壁堅實,雕文浮凸,一眼可見厚重。
可這厚重大鼎在他手里,卻偏偏被捧得輕輕松松,足有舉重若輕之感。
五老太爺先贊一聲:“二哥好功力,老當益壯,風采不減當年啊!”
“嘿!”二老太爺就笑一聲,走到廣場中間,舉手一拋。
“砰——!”
這鼎被他穩穩拋擲在江琬身前。
好大的力度,竟震得地面都仿佛隱隱動了動。
江琬面不改色,只看了二老太爺一眼。
二老太爺沖她微微挑眉。
江琬便笑了笑。
二老太爺就又對她挑了一回大拇指,隨即轉身站回臺階一邊。
清平伯來到鼎前,與江琬相對而立。
江珣也主動走過來,站到大鼎四方空位的西方。江璃隨即跟上,便站到了江珣對面的位置。
清平伯先念禱詞:“列祖在上……皇天為鑒,燃血問靈,以證其宗!放!”
說著,他先伸出右手,并指便在左手腕間一劃而下。
雖不曾有利器,但他何等功力,只要有心,徒手劃開自己的手腕自然不難。
鮮血立時從他手腕處汩汩而下,往中間大鼎中流去。
江珣立刻跟上,也徒手劃開手腕,灑下鮮血。
江璃同時行動,亦不含糊。
江琬當然也不會落后,立即抬手,并指劃破腕間動脈。
四個人的鮮血一齊在鼎中匯聚,神奇的是,他們的血液又同時并不落到大鼎底部,反而居中懸浮,并開始緩慢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