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秦夙的離風別院前,她遭遇豐山一窟鬼,雖然有所戰斗,可真正動手殺了幾“鬼”的,還是徐翁,江琬只是從旁協助。
至于殺江元芷,一來,她還沒有得手,二來,這是為自己的原身報仇,因此雖是有意殺人,她對此也并無罪惡感。
那么眼下,對這個游子權,她又該怎么處置呢?
她有資格審判此人生死嗎?
或許,她沒有資格,但張家小娘子,一定有!
江琬立刻道:“好,你殺。”
張家小娘子頓時大喜,舉起一雙利爪就飛速往游子權奔去。
游子權被釘在墻上,又哪里還有抵抗之力?
但他此時卻目露精光,忽然“嘿”一聲:“嫁衣神術已成,芳娘,你殺我,便等同自殺。你我氣命相連,你當真要殺我?”
張家小娘子恨道:“如能殺你,我便、再死百遍又如何?”
仍不肯停手,指甲割到了游子權脖頸間。
游子權又道:“那如果說,你爹娘還沒死呢?”
“你說……什么?”張家小娘子手一頓,立刻追問,“我爹娘,當真沒死?他們在哪里?我家、小郎呢?”
游子權嘿嘿一笑,一張俊俏到有些詭異的臉上竟又露出溫柔神情,他聲音低柔起來:“芳娘,你放我下來,我與你本是夫妻,要相伴一生,我又豈能害你?”
也不知道他是觸動到了哪里,張家小娘子竟如同受到蠱惑,她血紅的眼睛里滿是仇恨,可動作卻顯然掙扎猶豫起來。
一旁,江琬微微皺眉。
下一瞬間,游子權忽一聲低喝:“傀娘,爆!”
另一邊,此前被江琬一張鎮邪符鎮在地上的濃妝女子就忽然張嘴,似欲嘯叫。
鎮邪符貼在她眉心泥丸處,顫顫巍巍,仿佛隨時都要掉落。
在江琬望氣術的視野下,更是看到這女子皮骨之下,無數青黑小點在瘋狂涌動。
這些到底是什么?
它們像是活物,要掙脫出來了!
江琬立刻抬手又射出一張鎮邪符,兩張不夠,再來三張,三張不夠,再來四張,四張還不夠?
我還有……
游子權連喊了好幾聲:“傀娘,爆!”
可那一張張鎮邪符壓下,直壓得地上的濃妝女子從掙扎到靜止。
五張鎮邪符后,她閉上了雙眼,六張鎮邪符后,在江琬望氣術的視線下,她皮骨間涌動的黑點也在瑟瑟蟄伏。
十張鎮邪符后,那些黑點一個個由黑轉灰,靜止不動,氣機全無。
游子權驚得都一呆:“你,你怎會如此多符……這是什么符?你……”
沒等他話再說完,江琬耳邊卻又響起一道傳音:“琬娘,嫁衣邪術要成,必要使受害人親緣斷絕。這張氏夫妻與他家小兒,已不可能再活。”
是秦夙的聲音!
江琬眉眼微動,正要再與張家小娘子說些什么,就見這張家小娘子分明是受到蠱惑,她臉上雖見掙扎,動作上卻分明是要來為游子權拔劍。
秦夙又傳音道:“巡城司的人要過來了。”
江琬便不猶豫,立刻抬手,又是數道符紙飛出,鎮邪符、祛邪符,通通貼至張家小娘子身上。
同時她取出兩顆明心丹,捏開張家小娘子犬齒突出的嘴唇,一把就將明心丹塞了進去。
秦夙從她身后飛來,一手拉開她,另一手卻握住釘在游子權身上的霜華劍,拔劍。
電光火石間,他劍又刺入,這一次,直貫對方眉心大穴。
游子權都沒來得及再說上一句話,就此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