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支的蠻兵,騎乘的卻不是邊關駿馬,而竟是一頭頭體壯如牛,個頭極巨,不輸駿馬的……狼!
對,就是狼。
這是天狼軍,江琬曾經在清平伯講述家史時,聽他仔仔細細描述過的。
那個曾經導致江家一度陷入覆滅邊緣的天狼軍,天圣四十七年出現過,而后又號稱被滅絕了的天狼軍,竟再次出現了!
因為畫面中還出現過齊王的影像,江琬便沒有懷疑這是天圣四十七年的舊景重現。
她后背一陣寒毛直豎,脫口便道:“這是,柳先生的預言嗎?”
秦夙緊緊握著她的手,沉聲道:“看來是今冬景象。”
為什么這么肯定就是今冬景象?
因為畫面中的齊王,他的樣貌就與如今一般無二,他身上披著的那件鮮亮的狐皮大氅,前不久秦夙還在國子監時,就從他身上見過!
畫面還在繼續。
邊關的景象又被隱去,白霧中卻零零散散現出了一些百姓人家的掠影。
其中,有餓得鑿冰的百姓落入水中,反被凍死的場景;也有為一些木炭食物而鄰里親戚之間起爭執,最后各自廝打得頭破血流,嚎啕大哭的場景。
還有其它許許多多,甚至是易子……而食的恐怖場景!
這場景出現時,秦夙待要伸手來捂江琬的眼睛,那畫面卻又立刻變了,卻現出了巍巍宮墻,高高祭臺,蒼茫青天之下,永熙帝登壇祭天的身形。
沒等江琬和秦夙再看清出永熙帝祭的是什么,白霧中的畫面卻戛然而止了。
白霧散去,一切無痕。
眼前望河仍未變動,水岸還是那水岸,荒草還是那荒草。
柳無雙連墳塋都沒有,那片空地上,先前被江琬點燃的生字符,到此時也基本上都燃燒成了灰燼,其中生機逸散,不留蹤跡。
一切如常,仿佛他們先前所見,又都不過是一場幻夢。
江琬長長吐出一口氣,手一動,卻只覺得自己與秦夙雙手交握處一片汗濕,竟不知是他的手心先出了汗,還是她的手心先出了汗。
她就想將手抽出來,秦夙偏還緊緊握著不肯松手,只說:“琬琬,柳無雙稱號辯機先生,預測國運,勘探危機,十言九中。”
江琬覺得喉嚨有些干澀,柳無雙有多厲害,她這個傳承了望氣術的人,其實最能知曉。
同時,因為看到了齊王帶人縱馬玄武大街的場景,她心中卻又立刻想起了一個人:江元芷!
柳無雙的望氣術修煉到最頂級時,的確可以預測國運。
但還有一個人,江元芷,她似乎不需要修煉,也好像不需要付出什么代價,也能預知后事,端地是神奇異常。
像江琬,每每動用一回中級望氣術,都只覺得真氣耗損難以承受。
如果沒有一身功力用做消耗,只怕從前的初級望氣術都能吸干她去,更別說中級望氣術了。
可是江元芷,她一個沒有修煉的普通人,明明也常常動用預知靈覺,卻偏偏一副神氣完足的模樣,關于這一點,江琬是真覺得難以理解。
這其中,一定還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而當下,江琬想的卻是:今年的雪災,江元芷有預測到嗎?如果預測到了,她會做些什么?她的氣運與齊王隱隱相連,她會將此事告知齊王嗎?
想到這里,江琬心中的危機感再也無法按捺。
她立刻決定,不能再放任江元芷存活下去了!
經此一番,她各方面功力大漲,還學得了數個神妙技法,更有陰陽殺生術,不怕再殺不了江元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