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想想,這可是人家親娘,做兒子的保護親娘,又有什么好置喙的呢?
她這個便宜女兒在這方面還真不好發表什么意見。
且再看罷,如果老夫人對小原主的死沒起直接推動作用,那她量刑……咳,可以輕點。而如果她有害人之心,那不好意思了……該報仇還是得報仇。
江琬小心回避著護衛們巡邏的路線,就趁著那名見微境護衛一轉頭的間隙,一溜越過院墻。
然后趁著吳媽媽從老夫人房中推門而出的瞬間,快速潛了進去。
壺中日月的秘術籠罩,吳媽媽完全看不到江琬的存在,她自顧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安歇,奴婢退下了。”
話說完,她就關上了房門,然后轉去隔壁耳房。
老夫人躺在床上,她要午休了。
江琬輕巧地來到老夫人床邊,不等她反應過來,一手捏住她下頷,另一手就彈了一顆忘魂丹進去。
老夫人只是眼前一花,剛感覺到臉頰上一股力,接著就被迫張開了嘴,吞下忘魂丹。
咕咚——
驚駭的老夫人剛要大喊,忘魂丹入腹,卻是快速發揮起了效果。
“什么……”她只吐出兩個字,眼神就迅速迷離混亂了起來。
好,效果來了。
江琬也不廢話,直奔主題就先問:“王氏,十月中旬,江琬在建州福林山落崖,與你有關嗎?”
老夫人微瞇著本就有些渾濁的老眼,做夢一般回答:“落崖……哼,小畜生落崖,關老身什么事?”
江琬有些皺眉,雖然知道了小原主的死不是老夫人直接授意,但老夫人口口聲聲“小畜生”,這種惡意也真是十分明顯了。
她立刻又問:“你為什么這么討厭江琬?”
真的僅僅只是因為覺得鄉下來的孫女丟人嗎?
老夫人道:“賤人的孫女兒,當然討厭了!”
還沒等江琬震驚她居然“罵自己賤人”,她口中就又發出一串怪笑,接著聽她道:“賤人生兒子,我卻生女兒,賤人有了孫女,我也有了外孫女,可是那又怎樣?”
江琬:“……”
等等,信息量有點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幾十年的隱秘憋在心里太久,不用江琬繼續發問,老夫人竟又道:“賤人的兒子被留下了,我的女兒卻被帶走了。我好恨啊……”
說到這里,她面上神色漸漸猙獰起來,一手在床上一捶,發出一陣悶聲。
江琬連忙催動壺中日月,將周邊聲音都顛倒壓制。
“我好恨,我的女兒……”老夫人眼角流下了淚,“燕娘啊,娘不是故意要換你,娘也是沒辦法啊!江遠昌這廝,他沒有心!娘這一生,只有那一次機會。”
接著,她又冷笑:“那賤人倒是清高,不愿與人做妾,說什么生完孩兒便自請下堂。若生的是女兒,她還要將女兒一并帶走。可是她怎么能想到,她如珠似寶地帶走的,卻是我的女兒呢?”
“而她的兒子留在我身邊,我必要叫他一生痛苦,求而不得!他最不喜歡誰,我偏要叫他娶誰。他的親生女兒,我要她身在農家,生受磋磨,死受孤苦。回來了又怎么樣?”
江琬:“……”
拳頭捏緊了。
老夫人還在又哭又笑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