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長公主說了兩個字,又自己改了口,“為師生平識人無數,似你這等臉皮奇厚無比的弟子,這也是頭回才見。”
江琬:“那師父你這也是第一次收徒啊,不管哪種弟子,您這不都是第一次見呢?”
長公主:“呵,成了成了,你們兩個,自己心里有數就行。本宮年紀大了,懶得見你們這些年輕人你儂我儂的。去吧去吧,帶著你的烏云踏雪走。”
江琬和秦夙兩個人,硬是直接被長公主給“轟出”了玄明堂。
直到離了這座歷史悠久的古老殿宇,江琬和秦夙牽著馬走到了山中小道上,才聽風搖樹枝,簌簌作響,江琬便又跟著一笑。
她與秦夙對視,秦夙沒有直接笑出聲,但他的眼中卻也是有笑意的。
兩人都沒看到,隨著他們的離去,后方玄明堂殿前臺階處,長公主獨立其上,遠眺未名處,微微皺眉,目露惆悵。
江琬問秦夙:“你剛才來得那樣巧,是長公主殿下事先叫了你嗎?”
“是。”秦夙道,“姑母早前使人傳我話,叫我等在竹林中。”
所以,長公主把他們兩個先后叫到玄明堂后方的竹林處,其用意就很明顯了。
長公主確實是支持他們的,只是她可能沒想到在她說過要江琬藏拙后,秦夙會是那樣的反應。
大約也是因此,所以后續的一些談話就很難再進行下去。
江琬問:“阿夙,你說……長公主殿下,知道你的身世嗎?”
問這一句話的時候,江琬是傳音的。
國子監坐落在玄明山上,但大多數建筑都在半山腰一帶,從山頂下來,中間有頗長一段林間小路。
兩人緩步行走在此間,談話倒十分方便。
秦夙思索片刻道:“姑母應當是知道的。”
確實應該知道,如果不知道,長公主就不會說出要江琬藏拙的話來。
秦夙的身世,他自己反而一直不知道,要不是之前在地宮火海看到了同心環的投影,他可能還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思緒轉到這里,江琬忽然驚道:“那我們的反應……”
他們的反應其實也從側面表明了,他們兩個也是知道秦夙身世的。
要不然,當長公主提出要江琬藏拙時,江琬的就應該要反問“我為什么要藏拙”這樣的話才對。
秦夙更不該說出后來那一番話。
兩人相視一眼,江琬緩緩吐出一口氣,苦笑道:“姜還是老的辣,我們都被長公主套話了。”
秦夙就微住腳步,忽然抬起一只手。
他的手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似有些許猶豫,但最后,還是輕輕落到了江琬鬢邊。然后攏了攏她鬢角碎發,又順勢往后,輕撫到她腦后秀發之上。
江琬今天梳的是一個半截的隨云髻,腦后秀發并沒有全部挽起來,而是流水般垂落至腰間。
秦夙的手就順著她的長發一直輕撫往下。
這本來是一個安撫的動作,秦夙同時說:“無妨,姑母只需不將我已知曉身世之事告知父皇,其它都無所謂。”
至于長公主會將這個說給永熙帝聽嗎?
秦夙認為不會,江琬也認為不會。
秦夙的手一直往下,不知不覺就到了江琬腰間。
那纖腰不盈一握,偏又在后方核心處陡然凹陷出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
平常這道弧度被飄逸的衣袍遮掩,極難使人注意到。
直到這一刻,秦夙手掌滑落,猛地向內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