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北邊為什么不提到,則是因為北邊實際上是皇宮所在。
皇宮嘛,圣人的居所,是好拿出來隨便談論的嗎?自然是歌謠里也不提的。
江琬往南去,學生們也不敢有異議。
行得一程,但見玄武大街兩邊漸漸多了不少行人攤販。天氣雖然寒冷,卻也擋不住人們出行交易的熱情。
攤販們吆喝著:“賣餛飩嘞……”
“老手藝的羊肉大蒸餅,嘗一嘗啦!”
“胭脂水粉頭花首飾嘞……”
這番市井間的熱鬧,頓時惹得才剛嘗了山上清寂的學生們側目去看。
而學生們穿著國子監的統一服裝,一個個翩翩年少,英姿勃發的,又何嘗不惹得街上的攤販與路人紛紛注目?
裴卓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垂頭,江璃反而昂首挺胸,快快地又往前走了幾步,走到江琬身邊道:“琬……咳,先生啊,你帶我們出山門,到底是要做什么?不會就是出來走街的吧?”
終于還是他,問出了眾人想問,又懾于江琬先前雷霆手段而不敢問的問題。
江琬淡淡道:“急什么,該你們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說話間,她目光微凝,忽然腳步開始往西邊拐。
那邊是居民區了,越過一道刻有坊名的大門牌,江琬帶著符術科眾弟子,浩浩蕩蕩地就沖進了一戶屋門半敞的人家。
卻聽那門戶內,還有叫罵聲:“晦氣的東西!定是你克著了我兒,才害得他被詭怪占據了身軀,又被圣賢擊殺,如今落得個尸骨無存!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
伴隨著這叫罵聲的,還有嗚嗚的哭聲。
哭聲有女子的,也有孩童的。
“阿婆不打娘親,嗚嗚……”
“娘!啊——”
“松兒!”
砰!
兩聲驚叫,還有重物倒地的聲音。
門被推開了,江琬一行人沖進了這戶人家的庭院中。
卻見到一名婦人踉踉蹌蹌地在庭院中奔跑著,她身后,一老嫗手持長棍,正揮舞地虎虎生風,兇狠地追著婦人抽打不止。
而婦人一條胳膊不自然地耷拉在身邊,嘴角是血,胳膊下也淌著血。
又有一個孩子撲倒在地上,身下也淌著一灘血,竟是生死不知。
婦人苦苦哀求:“娘,求你別打了,讓兒媳看看松兒可好?”
老嫗惡狠狠道:“看什么看?摔一跤而已,死不了!你要真心疼這小孽障,現在就去死啊!你死了我自然……”
話音未落,江琬奔前幾步,隔空便彈出一指。
一縷真氣從她指尖飛射而出,瞬間點住了這老嫗周身大穴,使她動彈不得,只能定在原地。
老嫗尖叫一聲:“什么人?”
再眼珠子一轉,見到緊隨其后奔進來的三十幾名少年,她一下子就驚恐地啞口了。
江琬定住她以后,又輕輕縱身一躍,先到了倒地的孩童身邊。
孩童的身體還有微微的起伏,江琬先不動他,卻喊裴卓:“裴卓,孩子肋骨骨折了,你先來為孩子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