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有點不大敢看江琬,就是莫名心虛,總覺得江琬與自己那早已過世的……母親,咳咳,在某種程度上氣質非常相合。
永熙帝為自己這個想法而感到萬分尷尬,更尷尬的是,自己還要當著江琬的面,處置她的未婚夫。
江琬立即道:“敢問陛下,九皇子犯了什么大罪?”
事情既然都擺到臺面上來說了,那就擺上臺面說吧。
蒙混不過關,那就正面應對好了!
永熙帝提起秦夙,心里還是有氣的,還有一些更為隱秘的情緒,使得他當下嘆了一聲,道:“深夜,在禁宮之中殺人。殺的還是他的庶母!琬娘,此事如不處置,天理都難容!”
庶母!
死亡的宮裝女子不是普通宮女,而是永熙帝的嬪妃?
江琬心房一陣砰跳,忙說:“陛下,證據確鑿嗎?當真是九皇子出手殺人了?非是臣不信陛下,實在是九殿下為人品性向來溫厚穩重,輕易不與人為敵,這其中是否是有隱情?還請陛下明察秋毫,再仔細驗證。陛下如此英明,想來要查探出真相,也是輕而易舉的。”
呵,有意思。
永熙帝著急忙慌地給秦夙蓋帽子,直接就說他是殺人犯。江琬又開口就給秦夙脫帽子,張嘴就說他是被冤枉的。
可江琬跟永熙帝的分量能一樣嗎?永熙帝能聽江琬的嗎?
永熙帝雖然覺得此時的江琬令自己看得格外順眼,她說的話他也很愿意傾聽,但涉及到一些根本性的重大問題,他就沒辦法輕易松口了。
“琬娘啊,”永熙帝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啊!朕既是君,也是父。若非老九確實殺人了,朕又豈能非要治他的罪?”
說著,他嘆一聲,道:“魯敬,方才的目擊證人在哪里?叫他們與琬娘分說分說。”
這也就是江琬在這里,永熙帝居然還真的實實在在地跟她討論起了秦夙的罪行問題。要不然,換一個人,你看永熙帝搭不搭理?
當然,重點是,江琬此時還處在“主母訓斥”的特殊光環下,不然永熙帝也不可能會是這種反應的。
江琬默默計算著光環失效的時間,眼看魯敬果然提了幾名太監宮女過來,太監有三人,宮女有兩人,此外還有幾名侍衛。
是了,有如此之多的人證在,如果他們都指認秦夙殺人,秦夙又能怎么辦?
江琬卻不理會這些人,反而直接越過他們,只看向一旁的秦夙,問道:“請問九殿下,這兩名死者,當真都是死于你手嗎?你可有分辯?這其中是否還另有隱情?”
特意問最后那一句,是因為江琬從氣息上看出來了,那名太監確實就是秦夙殺的。可是,宮妃不是!
雖然永熙帝口口聲聲說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實際上,殺太監和殺庶母,其情節嚴重性還是相差非常之大的。
秦夙就站在湖邊,劍還在他手中。因為戴著面具,他臉上的表情基本上都被掩蓋了,沒有人能夠看出來,他此刻是個什么心理狀態。
他也很少說話——
事實上,永熙帝等人,也只是比江琬先到了小片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