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長樂坐在錢明蟄對面,身姿體態,禮儀方面挑不出一點錯來,他面帶微笑:“錢大人,我只跟我家少爺告了一個時辰的假。”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轉彎抹角了。”錢明蟄說,“我這次來就是問一問容侍衛,我上次說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侯爺那邊,可是求賢若渴呢。”
“承蒙侯爺厚愛。”容長樂微微嘆口氣,“我跟衛家簽的是死契,我這一生,早容不得自己做主啦。”
“這都好說,只要容侍衛點頭,小衛大人那里就是一句話。”
“在少爺點頭之前,我可不敢點頭。”容長樂笑了笑,“錢大人,我好奇一問,您好像很有把讓我家少爺同意?”
“不瞞你說容侍衛,最近南疆跟西域都不太平,上邊已經開始商討派人去鎮守。”
錢明蟄特意放緩語調,觀察這著容長樂的反應。不過,讓人失望的是,容侍衛的表情依舊滴水不漏。
“衛相想讓小衛大人建功立業,一定會把人送出去,但是送到哪里……衛相說了不算,西域和南疆相距萬里,戰事情況也相差萬里。”
兩邊雖然都不太平,但是南疆那邊是真刀真槍,西域那邊則是小打小鬧。
“你知道朝中多少人都想被派去西域嗎?”
說是平定鎮守去了,其實就是走一那么遭,待那么幾年,回來之后,軍功披身。
“我明白了。”容長樂點著頭,“錢大人早這么說,我不就都明白了嗎?”
“容侍衛是聰明人。”錢明蟄說,“小衛將軍早晚都要離京,跟著他去邊疆風吹日曬,最后什么都撈不著,倒不如留在京城,機會多的是,何況小侯爺對容侍衛青睞有加,甚至都牽腸掛肚了。”
“我再次謝過小侯爺厚愛。”容長樂起身作揖。
“所以,容侍衛,你答應了?”
容長樂不置可否,笑道:“這不是要看錢大人的本事了嗎?”
錢明蟄瞇起眼。
“錢大人,我時間差不多了。”容長樂拱手抱拳,“告辭了。”
“容侍衛就這么走了?”
容長樂停住腳步:“哦,忘了敬錢大人一杯,我干了,你隨意。”說完,面帶笑容一飲而盡,慢悠悠放下酒杯。
錢明蟄沖他背影喊道:“容侍衛,你可想好了!”
“告辭。”
容長樂打開門,門口正中,擋著一個身著華服的公子哥,渾身酒色氣,一副腎虛樣,滿臉輕浮相。
“小侯爺。”容長樂跟人打招呼。
“容長樂!剛才的話,本侯都聽見了!”小侯爺一雙眼睛黏在容長樂臉上,又貪婪,又傲慢,口氣滿是威脅,“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侯爺,您怎么來了?”錢明蟄見狀連忙過來道,“您看……”
小侯爺打斷錢明蟄:“我知道,我爹出面,讓你把他給我弄到手!可我都等了本個月了!你辦事也太慢了!”
“小侯爺,這種事急不得……”
“什么急不得!本侯爺想要的,今晚就得是我的!這次,本小侯都等了半個月了!你!”他指著容長樂的鼻子,“一句話,你跟不跟我?”
容長樂面帶笑容:“小侯爺,我是衛家的侍衛。”
“你剛才也聽見了!衛策的命運如今在我爹手里!我爹一句話,能讓他去南疆九死一生!也能讓他去西域掙軍功!衛策不傻,他怎么會為了一個侍衛自毀前程?識相的,不用我跟衛策開口,你主動來我這里,不識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