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也不能讓路暝太過搶他的鋒頭,顏崛想到折中的辦法。
“你們對河水有疑慮,那可以先用空容器盛裝河水,等到下一個取水地再到掉河水,裝入新水。”
路暝與龐斑對視一眼,在斷水的情況下,他們可以撐上一個月,可是如果遇上高強度的運動還是得要飲水,維持身體的衡定。
路暝粗估身上所背的飲用水,大約還有兩公升,勉強分兩天應該還夠,河水不能喝,還是能做擦洗、充澡,就將就帶一下。
“我這里的容器都還有裝水,我就不裝河水了。”
顏崛又一次捧起河水,多次確認后還是沒有聞到特殊的味道,一口將手捧的河水飲入。
猜忌的種子探出嫩芽,將會引發不可知的后果,在河川的中央深處,一人綁上大石沉在底部,河水早就灌飽了他們肺、胃,湍急的水流從耳邊經過,他睜眼從河底看著湛藍,雙手雙腳在水中劃動,他就像株水草在河底搖晃,視角如果放大到他的四肢,可以見到四條凸起,那是中心開口的利刺,在河水的沖刷下,但紅色的液體很快就被河水沖散。
簡單的吃入口糧,小隊的隊員在西蘭鎮里發現更多人類活動的痕跡,這個城鎮顯然在末世前就是一個以農業為主的純普小鎮,西蘭鎮相比于大豐鎮來說怪異了許多,西蘭菜就像蘑菇般長在各個角落,屋檐上、墻角、花圃中,在村落的中央更有一棵五公尺高的西蘭菜,某些廢棄的民居內還有類似西蘭菜的人形雕像,頭部被西蘭菜取代,而身軀倒是完好,某些雕像旁的木牌寫著”超能鍋蓋頭”。
顏崛指著雕像道:”這應該是地方性的邪教,這些西蘭菜說不定跟這尊邪神有關,我們找比較干凈的房屋駐扎。”
城鎮看起來詭異,實際上是個安全的據點,看到這些到處亂長的西蘭菜,應該沒人吃的下肚。
半夜,路暝聽到某人的夢囈,翻身起來,天色暗蒙蒙,還未到天明的時刻,是飲入河水的顏崛與路西派,他們揮動四肢,彷佛在逃避某種恐怖的事物。(聆聽11/50)
那是個深綠色的城市,由巖石粗曠堆棧而成的城市,高度堪比他所見過的摩天大樓。
視野中的一切都是深綠,他張手握拳,連自己的皮膚都變成綠色。
石板道上空無一人,彷佛整座城市都陷入死寂,這座城市帶有某種難以令人言喻的壓迫感。
綠色的石塊彷佛有著花紋裝飾,他湊上去看,那個花紋蠕了蠕動,轉變成他能理解的文字,此種轉變并沒有讓他害怕,就好像本該如此。
“拉萊耶?”
青銅撞鐘聲貫徹整座城市,他感覺到大氣在震動,某個偉大的存在將從沉睡中復蘇。
黑暗之中,碧綠之門緩緩敞開,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雙眼從千里之外注視著他,那雙眼睛的主人是個超凡者、是莫可比肩的偉大者、是螺湮之主。
他開始逃跑,他的雙目羞于與祂對視,祂的存在壓倒了他脆弱纖細的理智,他在墨綠的城市里奔跑,縱使他跑的多遠,仍在祂的掌心。
逃跑吧,在拉萊耶升起之前。(san-1)
顏崛猛然坐起,那恐怖的夢境仍在腦海中回放,在他半身的冒險中,他曾遇過能連通夢境的怪獸,在夢境里那頭怪獸就是無所不能的神,在意識到夢境之前,他只能逃跑,不過最終他還是在現世砍下了那頭怪獸的腦袋。
“我是在什么時候中標?難道真的跟路暝所說的一樣,是河水有問題?”
他拿出了一瓶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深色的玻璃瓶內裝著黏稠的液體,顏崛抽出背包內的煙斗,小心的把液體倒入斗缽,那個液體發出嘶嘶輕響,霧化成煙霧,他大口吸入煙霧,微小的顆粒分子滲入臟腑,舒緩了他的恐慌。
不遠處沉睡的路西派同樣表情痛苦,顏崛一口吐出白煙噴到路西派臉上,他的表情才稍微緩解過來。(san-3)
裝睡的路暝聽到顏崛的腳部聲就趁勢醒來,而剛好輪到站哨的龐斑也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