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這個事挺復雜的。
不該這么說，復雜的不是施粥，是人心。
不是你施了粥，所有人就都念你的好。
有搶到的說粥太稀了，糊弄鬼呢。有沒搶到的說沽名釣譽，說施不起就不要窮大方，學人家施粥做善事云云。
這些李皓在施粥之前就預料到了。
所以棚子搭在寶芝林門口，當初講話的是牙擦蘇，李皓既不想有人念他的好，就更不愿有人給他添堵。
而黃飛鴻就不同，三天粥施下來，他的臉黑了幾層。
李皓在一邊看著，覺得也沒什么不妥的，他雖然不如霍元甲，但如果能趁早摒棄掉身上的理想主義，終歸是件好事。
“獅虎，你笑什么？”
李皓一回神，看到黃飛鴻正盯著他，他連忙道：“黃師傅，我在拳法上又有點小感悟，有點興奮…我笑了嗎？”
黃飛鴻：“……”
等黃飛鴻走后，牙擦蘇立馬湊到李皓身邊道：“獅虎，沒看師父這兩天心情不好，你還敢往槍口上撞。”
這個時候，李皓不是黃飛鴻徒弟的好處，就彰顯的淋漓盡致，他真的敢撞，而且也沒什么損失。
不撞是因為沒必要。
尤其練了合歡神功之后，他每天撞的次數大大增加，沒必要為了置氣，撞這一下。
“黃師傅是因為施粥的事，心情不好？”李皓明知故問。
牙擦蘇小聲道：“可不是嘛，明明是你施粥，很多人卻在背后罵師父。”
“這些人太混蛋了！”梁寬氣不過道。
一開始百姓誤會是寶芝林施粥的時候，你怎么不解釋？李皓說道：“既然如此，這粥不施也罷。”
“這豈不是代表師父向這些無恥小人低頭？”牙擦蘇說道。
梁寬往身后看了眼，沒看到黃飛鴻的身影，小聲道：“我們和師父說過了，但是師父不同意。說不能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原來是黃飛鴻的意思。
李皓攤開手道：“那我就沒辦法了。你之前說有人嫌粥太稀，我已經和后廚反應過了。胡師傅稱說，那還稀的話，他明天煮兩桶飯送過去。”
牙擦蘇：“……”
梁寬：“……”
施粥只是個插曲。
不過等李皓離開寶芝林的時候，牙擦蘇看著他的背影，狐疑道：“阿寬，你有沒有覺得獅虎的心情不太好？”
“不會吧，先前不還笑了嗎？”梁寬皺眉道。
“那是苦中作樂。”牙擦蘇說道。
聞言，梁寬想了想道：“好像也對，粥是獅虎施的，看到師父被罵，他也應該很難過。”
“你終于明白了，獅虎才是最傷心的那個人啊。”牙擦蘇嘆道。
李皓全然不知他們的話，但有一點他們說的倒是對的，就是李皓屬實也有點糟心的事，但和施粥無關。
是如今鐵燕兒每晚都給他煎一副藥，說是岳父大人的吩咐，有病治病，沒病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