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站起身,周遭氣流暴振,激烈的寒氣從他身上爆發出來,一圈白色的冰霧像激散的塵埃,撲滅了周遭的地火,街道的亮度瞬間降低數個等級,從白天重回黑夜。
宋宗明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盯著對方,心中的震驚無法用言語表達。
這家伙竟然也是咒術師!他為什么現在才使用咒術!
“真沒辦法。”
周銘將結冰的手從冰墻中拔出,緩緩繞過冰墻,重回對方的視野。
他的肩膀處有一處燒傷,身上蒸騰著淡淡的寒氣。
隨著周銘踱步而出,地面披上白霜,綻開一朵朵六棱冰花,冰毯以周銘的雙腳為中心往四周蔓延,暗淡的月為冰毯鍍上一層藍光,他站在藍光中央,全身被冰光和月光照亮。
他抬起頭,視線和宋宗明的視線碰撞在一起。
“開始吧。”周銘輕聲道。
……
遠處較高的屋頂上,烏鴉和銀并肩而立,遙遙看著周銘和宋宗明的戰斗。
“真不一般啊,有十五米的咒術范圍,按標準估算,在A級咒術師中也是中級,都接近上級了。”銀雙手抱在胸前,冷峻的目光眺望著那片戰場。
“所以這次你其實不是來看我的,而是來看他的。”
“沒錯,他是我正在觀察的對象。”銀淡淡道。
“怪不得。”
烏鴉的面具透鏡在月光下微微發亮,誰都看不見她面具后的表情。
但銀能猜到烏鴉心里有多震驚,她帶的畢業生,正在和一個非常危險的咒術師戰斗,而她卻被自己這個送葬者攔在這里,冷眼旁觀。
“吃驚嗎?”銀問道。
“還行吧。”烏鴉答得很隨意,讓人聽不出真假,但銀直接將這話當做假的。
“那小子明明有咒術,但一開始卻選擇了肉搏,直到剛才陷入絕境了才開始使用咒術,什么心思一目了然吧?他本來想藏著底牌,一直在等你的支援呢。”
“他的嫌疑是什么?”
“本來不能告訴不相干的人,但因為是你我就破例一次。我正在調查一起連環殺人案,目前找到的三個死者中,有一個是那家伙的小學老師,另一個是他畢業調查時租房的房東。”
“有指向他的線索嗎?”
“兇手辦事很干凈,無法想象的干凈,除了人際關系網這種不靠譜的情報,沒有其他線索,不過現在確定他有咒術,自然更加可疑了。一個可以和A級咒術師抗衡,并且想隱瞞等級的人……很可疑對吧?”
烏鴉沒接這話茬,她不覺得周銘是一個已經失控的人,周銘的素質很好,情緒穩定性格堅韌,直覺敏銳,并且還非常聰明,他不像失控的人。
在多年的工作生涯中,烏鴉見到過不少失控者,從精神失控到行為失控的過程中,思維會產生巨大的變化,那種理智喪失的模樣并不是可以輕易偽裝的。
“他應該沒有失控。”烏鴉說了她這個立場不該說的話。
銀扭頭看向烏鴉,隨口換了一種說法:“或許并沒有失控,僅僅是殺人兇手,不論如何,我都更了解他了。”
說完,銀拍了拍烏鴉的肩膀,安慰道:“別在意,反正你今后說不定就見不到他了,不用掛懷。”
銀將視線投向遠處的戰場,雙眼逐漸瞇了起來。
“不過,這小子可真強啊,光是上學可沒可能達到這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