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恭拿起照片,接著窗外路燈的微光打量照片主角的模樣,這是一張街拍,照相中的男孩提著箱子站在貼滿廣告的電線柱旁,非常年輕的男孩,神情有些陰郁,眼角帶著一絲憂愁,仿佛正因心事走神。
“為什么要殺他?”孫恭望向哭笑男,仿佛問出這問題就能表達出自己內心的不愿,減輕心里那一絲罪惡感,但哭笑男毫不猶豫戳穿了這次謀殺的本質:
“為什么要問?假如我說他是一個普通的,從沒做過壞事的,喜歡助人為樂的年輕人,那你就不殺他了嗎?”
“……”
“呵呵,所以你為什么要問呢?你不需要知道。”哭笑男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輕松地聳了聳肩,“你太太快回來了,祝有個好胃口,這日常真讓我羨慕。”
說完,整個房間本就微弱的光線忽然更加昏暗,孫恭只感覺眼前端坐的身影微微一閃,下一秒,剛剛還坐在對面的哭笑男像光一樣消失了,仿佛隨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光影抽離了出去。
頭頂臥室的燈也隨之亮起,孫恭孤獨一人坐于桌前,神情凝重的臉上充滿不安和焦慮,他不知道自己之后該怎么辦,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被高利貸套牢的賭徒,除了對催債人俯首外,沒有其他選擇。
他無處可逃,也無法反抗。
孫恭不知道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明明什么痕跡都沒留下。
自從他進入那個遺跡,得到江湖豪俠的服裝之后,他就沒有一次以江湖豪俠的身份在現實中活動,他穿上那件衣服只有在舞會異空間的時候。
也就是說,他江湖豪俠的身份和他現實中孫恭的身份沒有任何聯系,是徹底分割的兩個獨立身份,除了和他一起進入那片遺跡的狼人以外,沒人知道他孫恭就是豪俠。
那么,那個戴著哭笑面具的家伙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孫恭拿起周銘的照片,久久凝視,似是要從這張照片和那簡單的資料上,看出周銘到底有何不尋常之處,仿佛只要他能看出那個不尋常,就能得知哭笑男的殺人動機。
可惜……他看不出來。
關于這個暗殺目標的信息寥寥無幾,只描述了最關鍵的一部分,他有操冰咒術。
“家里怎么這么暗啊?”
“爸爸,我今天去學校考了一百分!”
外面客廳傳來開門聲,兒子和老婆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孫恭深吸了口氣,堆出笑容朝外面走去。
“哈哈哈,你們回來啦!讓爸爸抱抱,這么晚跟著媽媽在外面干嘛呢?”
……
三羊村,位于青州城西邊,從青州城西面沖出,穿過大一片戈壁灘,再穿過石丘,就到了這個村子。
該村被山嶺包圍,身處盆地,經過多年礦山采掘規模越來越大,如今居住面積已經達到五十平方公里,算上礦山附近的臨時居住區,人類活動區域的面積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