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問問他們,為什么明知道傳聞會傳播怪異,還要討論這些。”平星月說。
周銘看了看圍著篝火聊天的眾人,順從了幻象的提議,開口問道:“萬一我們討論這些制造出了本來不存在的怪物怎么辦?”
圍著篝火的人群安靜了一秒,其中有幾個中年男人扭頭望向周銘。
然后,他們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說:“小伙子第一次出墻辦事情吧?”
“算是吧。”周銘回答。
“那就對了,聽叔的,別管那什么禁言令!有關部門不讓我們說,他們自己調查的可厲害嘞!如果是住在墻里的人還好,反正不出門遇不到怪物,但我們這樣走南闖北東奔西走的人,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死得很快的啦!”
“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不用去理別人的死活的,你看看現在這世道都變成什么樣了?如果人人都遵守那什么禁言令,現在怪物會有這么多嗎?肯定是有人不遵守所以才有這么多怪物啊!既然其他人都不遵守,我們還遵守什么?”
“怪物一多,我們如果還什么都不知道,不就是白白送死?寧肯知道的是假的,也不能不知道,這就是在外做生意的第一準則!小伙子,喝酒嗎?”
“不喝,謝謝。”周銘微笑著擺手拒絕,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扭動的火苗,身后又傳來平星月的聲音:“必須要有人去做。”
他轉頭看向大石頭,大石頭上端坐的平星月已然消失。
他感覺胸口微微溫熱,于是拎著脖子上銀鏈子,拉出烏鴉送給他的銀幣項鏈。
上面的銀幣不復最開始的銀白,最邊緣的位置有一絲絲發暗,那月牙狀的暗灰和其他部分的銀亮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月食。
幻覺的出現讓周銘隱隱有些不安,他知道知性蒸發的進展速度沒有規律可循,有可能第一階段幾個小時就發展完畢,而第二階段的理智喪失卻可能持續幾年甚至數十年。
也有可能第一階段第二階段持續了好幾年,結果突然在某天的早晨就瘋了,知性蒸發是怪異學無法建立系統理論的領域,在這個領域科學家們只能靠總結來優化現實的處理方法。
送葬者就是為此存在的,一旦出現了知性蒸發的現象,那么失控便不存在進度,送葬者是一個善后組織,也是一個監視組織。
不過,好在幻覺并不是短時間就會斃命的絕癥,至少在幻覺還能被清晰辨認,并且能輕易壓制的情況下,那這些幻覺只是類似于上課無法自控的走神的程度,不會影響到工作和生活。
周銘擔心的不是幻覺,而是他為何會出現幻覺。
知性蒸發的本質是體內咒力的沉積超過限度,促使體內咒力沉積的因素有短時間過量使用咒術、長時間近距離接觸高污染封禁物以及怪異。
周銘不記得自己有接觸過高污染的封禁物和怪異,也不覺得自己使用咒術過度了。
唯一的原因,就是這具身體本身被污染就很嚴重。
“銘,怎么了?你看起來臉色不大好。”王思言湊到周銘面前,仔細地看他的臉。
周銘深吸幾口氣,搖了搖頭:“感覺胸口有點悶,我先去睡了。”
“哦,那你先睡吧。”
他其實不光胸口有點悶,感覺嘴巴里也有點火燒的疼痛,這種癥狀是從吃過晚飯后開始的……今天的晚飯似乎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