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關注著周銘的哭笑面一旦了解到這種詭異的傳聞,很輕易就能覺察他們的真實身份。
那樣太危險了。
周銘也想到了這一點,而他的想法和王思言一樣,他不會輕易使用灰門來讓這些人活下去,獵人和周銘這兩個身份的相互獨立,是他對付哭笑面的最有力的手段,他絕不能輕易舍棄這種優勢。
當然,現在已經發生的這種事,他也絕不會再讓它繼續發生了。
“他們都不對勁,你也要變得不對勁嗎?”周銘又一次聽到了平星月的聲音。
扭過頭,他看到平星月用一種非常瀟灑的姿勢坐在車頂的角落,頭頂的獵鹿帽壓低遮住了她的雙眼,嘴角微微上揚,拉出一抹極富神秘氣質的淺笑。
在周銘看向她的同時,平星月也抬起頭,她狹長的雙眼自帽檐下漏出,那雙眼睛深邃、睿智、平靜、冰冷,像夏日被罩在樹蔭下的湖水,像極北地區雪窟中的深邃藍洞,能將注視者的視線牢牢吸住。
“不要妥協,做對的事。一旦有了妥協的念頭,那你就看不到正確的辦法了……不要放棄尋找。”
周銘出現了非常短暫的恍惚,回過神時,那道幻影卻消失了。
這是周銘頭一次想讓平星月的幻象持續存在,想和對方對話,但他卻無法主動召喚出幻象。
當天夜里,周銘在睡覺時夢到了平星月,他們在一個陌生的走廊里,有點像是旅館的走廊,旁邊是沒有上膩子的水泥墻壁,兩側一扇扇門嵌在墻里,走廊的頂部掛著發白光白熾燈,用一根軟電線懸著掛下來。
燈光只能照亮走廊中央的一小塊區域,站在周銘的位置往前看就是一團一團投射在地面上的圓形光斑,圓形的光斑相隔固定的距離。
在走廊里行走,人的影子隨著角度方向的變化,不斷在墻上移動,多個光源制造了多個陰影,有濃有淡,那些影子也像這里的客人,本只有一人的走廊人數忽然就像變多了。
周銘走在前面,而平星月就跟在他身后,兩人的腳步聲剛好錯開。
“這里是哪里?”夢境中周銘問道。
“每個人都有瘋狂的一面,誰都不例外。”平星月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話。
夢境中,周銘沒有在意這些,他就一直往前走著,最后來到了這個走廊的盡頭,一扇門前。
那是一扇大紅的門,鮮艷的顏色在頭頂白熾燈的照耀下透著血液的流動感。
而這扇門所在的那面墻壁不再是光禿禿的水泥墻面,而是上了一層綠色的油漆,就像一片詭異的深綠點綴著一朵流血的花。
周銘盯著這扇門,緩緩皺起眉頭,將手伸向那個黃銅材質的圓筒狀門把手。
就在周銘的手即將碰觸到把手時,身后又傳來平星月的聲音。
“想好變得瘋狂了嗎?”
周銘的懸在半空的手停頓了,他轉過身看向平星月,想要從對方的面部表情看出一些指引和暗示,卻赫然發現他無法看清平星月的臉,她仍舊穿著那身超穿的偵探裝扮,單手輕輕捏著帽檐,隔著五米的距離,安靜地站在那里,像個陌生的旁觀者。
她又說話了。
“真相在門口,你想好了嗎?”
然后,周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