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只下了一夜,在第二天日出時停了,但雨量卻非常大,礦山多處積水嚴重。
第二天,當周銘去找吳謙時,吳謙正在槍決場上殺人。
“稍微等一下吧。”男管家對周銘說。
“砰!”
“噠噠噠!”
周銘看著吳謙很有興趣地槍斃其他人,他一會用弓箭,一會用霰彈槍,然后再換成步槍,各種處決武器玩出花來。
那些沒有被一下子打死的人,都躺在地上哇哇亂叫,而吳謙卻并不上去補刀,反而挨個結束處決之后的犯人,等到打完一圈后,才回來慢慢悠悠的把活著的人殺死。
“他們犯了什么罪,為什么要殺他們?”周銘困惑道。
“叛逃,這幫都是礦山里的礦工,趁著昨天的暴雨夜想要跑到山里去,這些是被抓回來的,還有幾十個逃進山里去了。”管家隨口說道,態度并不禮貌。
他似乎并不是專業的管家。
周銘繼續問:“為什么要這樣殺他們,近距離對著腦袋來一發不好嗎?”
“少爺喜歡這樣,可以練膽量,練槍法。”
真是搞笑,這已經根本不是練膽量了,他明明很享受,周銘在心里暗暗想道。
管家似是看出了周銘的心思,發出一聲冷笑,自顧自說道:“現在這個時代不就是這樣嗎?人和人雖然長得一樣,但其實已經不是同一個物種了,有力量的人就是能把沒力量的人當螞蟻踩死,弱肉強食,就是自然法則。”
周銘瞄了管家一眼,為什么你能說出這樣的話?
“時代的原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人性的喪失。”周銘直接反駁了對方。
管家又是一聲冷笑,撩起了自己的袖口,露出幾乎少掉一半肌肉的小臂。
他向周銘展示自己畸形的手,說:“我以前也一樣,覺得即使生在亂世,至少自己也要堅守為人的底線,但被游蕩者殺了全家后,我才知道,人啊,其實就是動物,人性這種東西,都是閑的沒事生造出來的詞。
“我是得到了老爺的賞識才能在這里做管家,現在我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兒子。但如果我早點知道這個結果,知道給這些沒人性的人工作就能保護我的家人,那我會更早丟掉人性。
“現在我告訴你,我心里還有人性,分得清好壞,辯得清是非,但如果少爺讓我上去陪他殺幾個人,我會很樂意上去,即使我心里也很討厭這樣。”
周銘:“所以,就為虎作倀嗎?”
管家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看了周銘一眼:“別人的命和我沒關系,什么時候好人不會再被他們當畜生宰了,那我就做回好人……否則我寧愿幫他們殺好人。”
周銘雙手負在背后,沒再多說什么。
各種不同的槍鳴聲中,他看到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小女孩站在草坪的水坑里,白鞋子都被浸濕了。
她轉頭看向周銘,雙眼流出淚水,抬手指著遠處的吳謙說:“就是他虐待我,大哥哥,你幫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