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開膛手大概率有隔絕聲音的能力,這種能力有可能對電子設備也起效果,甚至有可能不是單向起效,我們待會也可能聽不見你那邊的聲音,或者無法對你進行戰術的傳達,到時,只能你自己隨機應變。”莊英說。
戰略分析室里,張偉出聲道:“給她放一段輕聲有節奏的聲音。”
……
王思言聽到了莊英的話,心里頭一次失去安全感。
她其實并不怎么依賴分析小組的戰術指揮,在她上大學時,就會在寒暑假接一些危險的工作去換取報酬。
漫長的冒險中,她全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最危險的一次,她被綁在破冰船的船頭上,那艘船在極南地區航行,一路碾壓成片的冰原往南極點的遺跡前進。
那里的夜晚溫度降到零下幾十度,普通人十分鐘都扛不住,她穿著單薄的棉衣被掛在船頭,頭頂是蜿蜒的極光,身前是一望無際的冰原。
寂靜的夜里,厚重冰面下會傳來陣陣的鯨吟,她看著連綿的冰原在她面前裂開,冰面碎裂的脆響和呼嘯的寒風混在一起,像助眠的白噪音,讓她在半夢半醒間不知堅持了多久。
可能十五分鐘,也可能半小時,她只記得當時空氣中的低溫透到骨髓里,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動,連戰栗肌也不再發抖產熱。
本來她要死在那里,但那群白癡停船了十分鐘,給了她召喚灰門的時間。
沒人去看綁在船頭的她,于是在破冰船再度開始行使時,她被推進了灰門,逃出生天。
那是她罕見的一次任務失敗,好不容易拿到的東西被一幫來歷不明的人搶走,而她甚至沒辦法殺回去搶回來,只能拖著嚴重凍傷的身體在舞會里游蕩來游蕩去,歷經千難萬險才回來。
但現在,王思言比當時綁在破冰船上還沒安全感,大概是因為敵人就在身邊,但她手邊甚至沒一把可以傷到對方的武器。
“滴!”
“滴!”
耳機里傳來非常輕微,但有節奏的聲音。
王思言猜這是分析小組給她的信號,如果這個有規律的聲音忽然中斷,就代表開膛手發動了他的能力,屏蔽了外界和她的交流渠道,那時她便是孤身一人。
“請進。”
她跟著開膛手走進一個公寓,這里曾經應該是出租屋,但已經許久無人居住,甚至連蟑螂都不再光顧,這里什么家具都沒有,地板和墻上布滿灰塵,吸入肺中的空氣也陳舊**。
她跟著對方來到最靠里的臥室,這里已經被簡單打掃過一遍,空氣也清新了許多,而且有著自然的香氣,香氣的來源是角落里堆積成山的鮮花。
那里一人高的鐵架子上放滿了花束,向日葵、茉莉,還有藍色紫色叫不上名字的花,它們都是新鮮的,離開根莖后,殘余的生命力還沒完全流逝。
借著窗外的月光,王思言還能看到花瓣上晶瑩的水珠。
好奇心開始作祟了,王思言想起小說續作里的情節,兇手把完整的花朵放進了受害者被掏空的肚子里,唯一的傷口只有肚臍上硬幣大小的洞,如果這種“腹腔密室”真能做到的話,她倒很想親眼看看。
這么大的向日葵,到底怎樣才能通過一個小孔塞進肚子里。
“喜歡嗎?”開膛手問。
“嗯,喜歡。”王思言點頭,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于是問了一句正常人該問的話,“我們為什么來這里?”
“我會給你錢,但別多問。”開膛手露出毫無溫度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