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言聽到外面車輪滾滾,還有高昂的笛鳴,掩護撤離的部隊已經抵達,有一輛車徑直開到了王思言所在的公寓門口,黑色的厚重鐵板在車頂藍紅色的燈光下流轉著沉穩的暗色,這輛鋼鐵巨獸從頭到腳都在炫耀著自身的堅固和穩定。
“請快上車!”高音喇叭大喊道,聲音震動整條街道。
王思言警惕地觀察四周,戒備開膛手的同時拉開車門,如一只輕盈的兔子般跳上車。
“火槍手呢?我看到火槍手還在公寓里!”耳機里傳來李環的詢問。
“他要單獨行動。”王思言冷冷道。
李環聞言一怔,堅定道:“讓他上來!現在冒險太危險了,我們下次還有機會!不一定非要現在!”
李環內心有些不安,他見過太多火槍手這樣的隱者了,他們總是不缺乏面對強敵的勇氣,什么都不想就能將生死置之度外,每每遇到這樣的人,李環就感到一種無奈的悲哀。
分析小組雖然有著指揮的作用,但他們其實并沒有指揮專員們行動的權限,他們的指揮是一種參考,如果執行任務的專員們決定按自己的方式來,那么他們有自決權,這也是他們被叫做分析小組的原因。
這也讓李環這樣的人感覺自己無論怎樣努力,都只能幫上一點點小忙。
就像現在,他們的分析結束了,從頭到尾也沒有給出扭轉乾坤的戰術,只是像后勤部門一樣充當簡單的計算角色,并且幫他們安排場外援助,像一臺性能稍次,但比較靈活的超級計算機。
但一旦有人放棄了這個場外援助,他們就什么忙都幫不上,這種游離于真正戰場之外的位置,總讓李環聯想到為那些攀巖者拉繩的保護人員,攀巖者唯一的安全保障就是腰間的繩索,而他就是握緊繩索的人。
當隱者們往巉巖上攀爬時,李環能做的只有握緊手里的繩索,在見勢不妙時大喊讓他們回來。
這時,有些人會回來,而有些人則會解開腰間的繩索,以放棄援助的代價,換取最大限度的自由。
他們的自信往往令人無法理解,雖然偶有奇跡,但大部分都以悲劇收尾。
現在,李環感覺周銘把他身上繩索斬斷了。
他固執地要獨自攀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
王思言扭頭看了眼身后的寒冰牢籠。
五分鐘到了,她能想象那個冰牢里,獵人已不見蹤影。
車門關上,呂三青和趙四也恢復了聯系,通話頻道里不斷傳來趙四的怒罵。
“媽的被暗算了!艸,老子就應該當場砍死他。”
“你們和他打過了?差一點殺了他?”王思言聽趙四的話,還以為對方和開膛手打了個平手。
“對!差一點!就差一點!”趙四沒有心理負擔地吹著牛皮。
但事實上,他倆差點被開膛手直接殺死,呂三青的肚子上被劃了一條口子,趙四的手臂被砍掉了一段,他是夾著自己的手臂逃出來的。
對身體能再生的趙四來說,手臂被砍斷不要緊,只要斷肢還在,連起來就會很快,反倒是呂三青這樣的人,肚子上被劃了一道口子,就是各種流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