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瑪麗從秘密實驗基地帶走洛雪,已經過去一周。
對周銘發瘋,從而不得不留在實驗基地這件事,她表示很遺憾,但也無能為力。
而就在今天,她的哥哥忽然接到了來自革新會的電話,對方說周銘的瘋癥完全沒有好轉的跡象,就連一丁點的緩和都沒有。
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因為大量的實驗證明那把椅子并沒有長期扭曲人類心智的能力——本來索斯是要這么回答的。
但幸好瑪麗就在旁邊,她聽到了這一通電話。
于是她一把從索斯手中搶過電話,對對方說:“極少有人會發生這種情況,但如果出現了也很好解決,只要把他帶到幸運號上,進行簡單的儀式就能恢復了。”
“為什么要帶到幸運號上?”對方狐疑地問道。
瑪麗眼珠子一轉,隨口說:“因為那椅子和幸運號其實是配套的遺物,具體為什么會這樣我們也不知道,但情況就是這么一個情況,假如閣下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和我父親說一聲,讓他把幸運號開到你們海面正上方。”
“……不用了,我們自己過去。”
“好的。”瑪麗露出微笑,旁邊的索斯目瞪口呆,一臉驚恐。
等瑪麗掛斷電話,他才回過神來,撐著書桌站起來:“瑪麗!你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我在救人啊。”瑪麗理所當然地說,“當然也不確定是不是在救人。”
剛才的行為,純屬是靈光一閃,但她也不清楚自己做的對不對。
那把椅子的確沒有長期扭曲人心智的力量,那答案就只有兩個,第一個是周銘太弱了,是那個例外中的例外;第二個是周銘在裝瘋。
而他裝瘋要做什么呢?
他裝瘋,革新會那些科學家為了治好他肯定會聯系他們,而如何治療就完全是他們這邊的說辭了,而周銘從第一次見面就暗示她想要離開那里,那么……如何“治療”就很簡單了。
總之,先讓他離開那個實驗基地,之后就看他自己的了。
“瑪麗,你這是在撒謊!撒謊!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干嘛這么激動?如果你覺得我做得不對,就去父親那里告我的狀吧,在這里對我吼什么?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撒了個小謊而已,他們能怎么樣?只要我們不說他們一輩子都不知道這是個謊言。”
索斯指著瑪麗的鼻子,怒而轉身往客廳走去。
客廳里,隆納德正在畫畫,他畫畫沒什么技法,不過很有氣勢,畫的是一片黑沉沉的海洋,畫布中央是一艘船,一眼望過去就像一片棕色的污漬。
“父親,瑪麗竟然對革新會那幫人撒謊!”
“我是為了救周銘!而且只是給他一個機會,又不是明著出手幫他,能怎么樣?”瑪麗跟著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索斯扭頭瞪著瑪麗:“但那是革新會!你知道革新會是一個怎樣的組織嗎?他們從怪異時代剛開始就已經存在了,即使面對有關部門的圍剿,他們依舊殘存至今!你不會覺得我們能對抗他們吧?”
“周銘還是有關部門的呢,你太杞人憂天了,你所說的風險都是在謊言暴露之后,但只要我們不暴露謊言不就行了?我們又不會出手幫周銘,只是撒個謊,讓革新會從海底把周銘帶出來而已。”
“你竟然為一個男人讓家族承擔如此大的風險!你……”
“我覺得瑪麗做的也不錯。”隆納德停下畫筆,抬起目光看向暴怒的兒子,“索斯,不要這么激動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這……”
“所以我才永遠是一個海盜,而不是一個商人,即使我坐擁億萬資產,已經多年沒有在離開陸地,踏上海洋,但我也會是一個海盜……海盜和商人的差異,就在這里。”隆納德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