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那里,你們都被叫做怪異。”
“怪異?”
“你可以理解為妖魔,在我們那里你們其實和妖魔沒有兩樣,是因為傳聞才會誕生出來的特殊生命體,從出現到如今也不過幾十年的時間。”
“真是荒唐!你到底要說什么?如果之后還只能說這種話,那我只好請你出去了。”
“大將軍,要解釋你為什么輸給酒吞童子,就必須理解我剛才說的那些,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不過你可以把我說的話當做怪談物語,聽完之后,你再選擇是否相信。”
“請你出去。”
他在屋子里站了起來,頭幾乎要碰到屋頂。
眼前這個打扮奇特的女人也跟著站了起來,嘆了口氣道:“那么要決斗嗎?如果我贏了你,那就再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沒有這么多時間——”
他話沒有說完,那個女人就從腰間緩緩抽出了兩把刀。
“我可是很認真的,閑著也是閑著,來比劃比劃吧,夜還很長,你一個人睡不著吧?如果我就這么走了,在今后的夜里想起來,你會后悔的……你會覺得那個奇怪的客人,說不定真的知道你輸掉的原因。”
他低頭注視這個矮小的女人,冷冷道:“我不會手下留情,你會死的。”
“這種自信留給酒吞童子吧,拿上你的刀,來院子里。”
她近似的挑釁的話語,本該讓源賴光感到憤怒,但對方那沒有敵意和輕視的表情,卻只是讓他產生了些微的不悅。
女人壓了壓她那樣式古怪的帽子,將她的拐杖靠墻角放好,拿著她兩把武士刀,拉開紙拉門走了出去。
源賴光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夜。
那一夜,皓月當空,月光如水,院子里亮如白晝,庭院里鋪滿細碎的卵石,最中央那顆巨大的櫻花樹在夜風中舞動,滿地漫天都是花瓣,寫著他姓氏的燈籠掛在門廊上來回搖晃,絢爛的風景,夢幻到不真實。
那個女人在庭院中央,舉起雙刀,擺出一個令人看不懂的架勢。
他一想到待會自己要殺死這個女人,心情就煩躁起來,不是因為要殺人,而是他不想破壞這么美的景色。
“來啊,你不會覺得我是一個女人,所以不想對我動手吧?”女人巧笑嫣然。
源賴光沉默不語,拿著那把他引以為傲,被世人寄予厚望的寶刀走到院子里,聲音沉厚道:“只要拿起了刀,就是武士,這是對持刀之人的尊重。”
童子切安綱緩緩出鞘,他將刀鞘丟到一邊,舉起了那把大太刀。
武士之間的對決,依靠的主要是三點,力量、反應速度、身體速度。
只有在這三點的基礎上,技巧才能發揮作用,而源賴光的大部分對手,在他面前都用不上所謂的技巧。
大部分人在他面前都接不下第一刀,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只是笑話。
他很多時候,都會連人帶刀,將對方一刀兩斷。
“來吧,我不需要做什么準備。”那女人隨口道。
源賴光看著對方的表情,隱隱覺得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