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后姐姐忙完進他的房間時,坊屋春道的發型都已經換好了。
他設計了一種類似莫西干印第安人的發型,但沒有那么夸張,只把耳朵上方兩邊的頭發都剃掉,頂上扎男士辮或者馬尾,感覺特別的有個性。
這當然不是他的創造,電影版《熱血高校》中的小栗旬就是這發型,歐美也一度流行,只是現在還沒到時候。
美空看著新設計由衷驚嘆:“這發型很好看,熱血而冷酷,和武士發型正相反。”
曰本武士傳統發型是剃掉頭頂留下兩邊,的確正好相反。
她特地進來當然不是看這個的,連三浦都意識到的問題,作為姐姐不可能想不到。
她拍了拍江川的后背:“與集英社簽約是非常好的事,但也因此失去收入了,你就安心創作吧,我來解決這個問題。”
江川將幾支外觀不同顏色的畫筆歸攏好,整齊地擺放在工作臺邊,然后看著姐姐搖搖頭:“你怎么解決,難道課余去打工嗎?還是算了吧,我比你時間充裕些,自己能夠處理好。”
姐姐剛讀大二,是學業最繁重的時期,曰本打零工的黃金時代過去了,現在課余去當侍應生什么的賺不了多少錢。
何況在家還得照顧江川飲食起居,早晚花在家務上的時間超過兩小時,怎么好意思再讓她出去打工。
再說江川原來的收入并不多,只能滿足個人開銷,實際上缺口并不大,這段時間沒錢就別出去浪,一百日元一瓶的可樂不喝沒問題,午飯也可以自己做,或者去買超市便當,比吃拉面便宜兩三百日元。
兩人誰也沒提及媽媽,生活開銷以及姐姐的學費是媽媽承擔的,江川已經十九歲了,以這樣的理由追加要錢,完全說不過去。
其實媽媽與他們姐弟的感情很早就開始淡化,三年前去中國工作后,只回來兩次,相處的時間很短。
媽媽始終在一家著名商社工作,收入是不低的,外派中國后更是翻三倍,可兩姐弟的生活卻不如以前了。
不過他們就像約好了似的,從未對此抱怨過。
有什么可抱怨,媽媽似乎在中國結交了男友,也許哪天就結婚不再回來了,到時候連媽都沒了。
親情是無法強求的事,心懷感恩能夠減少許多煩惱,江川這十幾年來雖然活得有點糊涂,但在這一點上是冷靜的。
好像曰本人普遍在這一點上比較冷靜,他也不算特別懂事。
其實江川對這個家庭挺疑惑,記憶中最初媽媽帶著他們兩姐弟生活在山形縣,那是個山中的小城。
而后搬了幾次家,住過幾個不同的地方,六歲才到了東京,住進了這套外公買的房子里,一直到現在。
在江川印象中外公言談舉止頗有氣勢,總是穿著高檔西裝,媽媽說外公身居高位。
然而去世后只留給他們這套小房子,有些奇怪。
明明沒有其他親屬,也不知他的財產哪去了,難道都買西裝了?
不過任何人都可能因各種原因身后不名一文,這也無可指摘。
所以作為平民二代,有問題最終得靠自己,分析這些都是無聊的,何況對外公那么有感情,更不該把時間浪費在無端猜疑上。
江川體貼地幫姐姐揉捏雙肩放松肌肉:“你就別為我擔心了,下午我有半天空閑,已經在池袋找了份零工,完全可以解決眼前的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