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始將所有的字跡書寫完畢,轉身上了牛車,現場依舊是一片的死寂。
不同于神都,那里周始已經掌握了不少的力量,又有著諸多朝臣的配合,行事起來總歸是方便許多,而在西京城實際上朝廷的官衙力量是非常有限的。
以至于在外面迎接他的,并沒有多少普通百姓,更多的還是豪門大戶,以及世族派來的人物。
這些人自然不會對已經幾乎硬生生毀了一個百年世族的周始有多少好臉色。
只是礙于周始如今偌大的聲明,以及那他們親眼見識到,根本無可力敵的的超凡之力,才按捺住沒有發作。
否則即便是那已經展現出了這些世族所作所為的影像,也會被他們稱作是周始刻意制造出來的幻術,假的。
這種顛倒黑白的手段,世族們用起來可不要太容易。
然而面對周始,一貫肆無忌憚的世族成員們退卻了,那些血淋淋的人頭就擺在他們的面前。
這些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世族人士,可不愿意自己也成為其中一員,又或者被周始打為人奸一列。
那如刀鋒一般的文字,他們便是看一眼也覺得雙瞳發刺,實在是不敢多看巨石上所寫的東西。
是以周始再次乘上了牛車后,并沒有在意現場的情況,反而是跟著那西京城府衙派來的引路城衛司,就這么直接無視了周圍的諸多人士,進入了堪稱數代帝都的西京城。
只留下了被他力量護持著的京觀以及豫州人奸第一卷,留在了那城門之外。
...
“老夫倒是猜到了這位文首來西京城必然要放一個大炮仗,否則是絕難震懾住這些世族大戶的。”
“可也沒有想到,這炮仗厲害到了這種地步。”
“便是老夫聽了,也是膽戰心驚。”
西京城的一處書齋當中,一名年紀不小的夫子撫著自己的胡須,神色中卻是驚色未消。
“要不是南軒公那老東西一再保證這位的品行,老夫真的是要被這位文首給嚇死了。”
“這樣的手段,心性,更是毫無轉圜余地的落子,真要有什么心思,這天下的動亂,不比妖魔叢生來得輕松。”
實際上,因為南軒公張式加入了儒門,周始他們得到的隱形好處可是真不在少數。
光是這位白鹿書院山長送出的書信,闡明了儒門的宗旨以及各方的利害關系,就已經為周始的許多事情順利展開埋下了伏筆。
甚至就連西京城內不少世族沒有對周始極為的敵視,甚至是站在了中立方面,也是因為這位白鹿書院山長昔年在天底下積累出的威信所致。
“亂世用重典。”
“我倒是覺得,這位文首的手段,值得贊賞。”
“那牟家也太不是東西了,獻祭諸多平民百姓,還要他們自愿獻出自己的孩子家眷,甚至是成為妖魔的信徒。”
“如此的腌臜一窩,酷烈一些收拾一下也好,不然天才知道這天底下幾多人奸,幾多人魔。”
書齋內一個稍微年青些許的男子一縷山羊胡垂下,面露幾分認可的神色,只是卻也掩蓋不了神情里的苦色。
好像已經許久未曾真正好好休息過,又營養不良一般。
“仲美兄啊,你倒是很看好這位文首的動作,待會那位文首的講道,看來你也不會錯過了?”
老夫子哈哈一笑,將手里還未開吃的饅頭送到了那男子的手里示意他吃,自己又拿起了另一個饅頭,這才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微微感激的點了點頭,山羊胡的男子也沒有扭捏,什么君子不受嗟來之食,早就被他放到了天邊。
那是只有沒有餓過肚子的人,才會說的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