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先生那天中午排了一個小時零十八分鐘的隊,終于才有了他的座位。
他和同伴和兩個上歲數大的老者坐在一起。
飯館不出售酒水,他們一人帶了一小瓶。
喝的時候還偷著喝。
最后被常老者發現了,一瞪眼,兩人就扒拉完盤中的菜,嬉皮笑臉的走了。
桌子上的衛生根本沒人打掃,一地的紙屑還有桌子上沒有被收拾的碗筷。
本來看到這一幕。
應該就是特別沒有食欲的。
但是。
想起昨天晚上,齊先生肚里立刻就生出了饑餓感。
他真的難以想象。
有些潔癖的他竟然會在這樣看起來并不衛生的地方,排隊一個小時等吃飯。
雖然沒有昨天晚上吃的多。
但齊先生依然吃了五個饅頭。
這絕對是他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吃完和同伴離開,同伴又問了一句,“為什么吃他做的菜,我就能多吃呢!”
同伴自然也是常常出入高檔酒店的人,回想自己去大酒店吃飯,有幾次是盤子里一個菜葉都不剩的?
或許有過,但極少極少,不單單是估計面子而不好意思吃,而是沒有那種渴望。
之后,齊先生離開了那片山區。
回到繁華的都市,他依然是星級酒店的主廚。
別人想吃他做一道菜甚至需要花很高的價錢預約,他甚至也配上了德高望重這四個字,也收了幾個人傳授廚藝。
他一直在思考。
為什么。
到底是為什么?
大家都自然而然的喜歡吃上常老者做的菜,一切都是那么的順其自然。
自然?
齊先生忽然提起了神,對是自然。
一切都很自然。
常老者很自然,吃飯的人很自然。
化繁為簡,融入自然……莫非是……
他驚駭無比。
或許那才是最菜的最高境界吧!
他再吃自己做的菜,忽然就感覺枯澀難言,除了擺出的造型好看一些,沒有絲毫的可取之處。
任是看起來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一道菜,他自己都感覺無法比擬一個缺口盤中的大白菜。
他仿佛悟了。
是啊!做菜做菜,菜就是讓人吃的,又不是觀賞的藝術品,擺那么好看的造型做什么呢?又不是在賣花。
從哪以后,只要閑下來的時候,齊先生就去那個山村吃一頓飯,從沒和常老者有過深的交談。
他似乎感受到就算有交談,常老者也不會跟他說太多。
又或者說常老者并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廚子,只是他這個人很巧合的融入了自然,所以他做的很多事都顯得特別的自然。
春夏秋冬,齊先生吃常老者做的菜,一個季節一個味道。
那還一種真真切切的味道。
早在幾年前。
他便辭去了高額的薪水。
隨便找了一個地方開了一家農家菜。
他就在門口掛了一個普通的牌子,寫著“自然的味道”
他的飯館沒有刻意的宣傳,甚至都沒有宣傳,親朋好友甚至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