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洞也姓張,但是和天師一脈卻是毫無關系,而近日他來龍虎山卻是想要求張天師一件大事,只是,這件事涉及刀兵,卻是張仁晸天師極不愿意去做的。
“這人繼續逍遙,列強就有借口進攻北京,那絕對會是比甲申之變更加可怕的一場災難,老天師就真的忍心看著生靈涂炭……”
張之洞看著張仁晸放下道經立即再次帶著無比沉重的語調哀嘆一聲,隨即目光死死的看著張仁晸開口道。
“根據你帶來的資料,那個人的鐵布衫亦或者金鐘罩已經修煉到了化勁,只怕比起歷史上達摩祖師已經毫不遜色,用一句科學的話說,那已經是生命境界的升華,在我天師道怕是唯有創派祖師張道陵天師以及明初的張宇初天師能夠與其相比,你想我去對付那人根本沒有半點勝算……”
張仁晸搖搖頭開口,不要說他本性溫和而正直,本身不喜歡廝殺,又對張之洞帶來的情報中寧步奇做的事情持肯定態度,就算他不是這個性質,對上寧步奇這等存在張仁晸也自認毫無對抗之力。
“如果有可能我并不想殺他,這樣一員猛將,若是肯歸順朝廷,完全可以幫著朝廷扭轉對洋人的無力,這樣,到時候抓住他,我們可以先勸降,他要是肯歸順朝廷,那我立即帶著他前往北方阻擋洋人,總之,一切以不讓洋人進攻北京為重,你看怎樣……”
張之洞卻似乎并沒有聽懂張仁晸的意思繼續開口,一番話落下,他的目光卻是緩緩看向張仁晸,“張天師,龍虎山之所以能夠千年傳承靠的是什么我是知道的,那玩意你可以用來影響歷代人間的帝王,也可以用來對抗官軍,亦或者用來對付你口中已經升華了生命境界的鐵布衫修煉者,這些都是你的選擇……”
張之洞最后一番話落下,沒有一句威脅,張仁晸的臉頰頓時微微扭曲起來,他的目光看向屋子外面,他住的地方本是龍虎山天師道教派內最高的位置,從屋子內看出去能夠看到整個龍虎山的地貌和天師道的建筑形狀,仔細看去卻能看到整個天師道渾然一體,和龍虎山的地勢組成了某種難以言說的氣場,這氣場似乎帶著一種將這一方天地凝聚起來的感覺,一個人若是站在天師道大殿前廣場上,很自然會感覺到天地的威壓就在頭頂,就在眼前。
龍虎山傳承千年,而且,中間不曾斷絕過,在中國是比孔家店傳承還要完善的地方,這樣一個地方,這樣不曾斷絕的千年傳承,又豈能沒有什么底牌,又豈能沒留下真正強悍的傳承底牌。
只是,再強悍的底牌也不可能和一個國家抗衡,當然,若是滿清當真要滅了天師道,張仁晸是會讓滿清知道什么叫做切膚之痛,但現在,張之洞代表的滿清只是擺脫他幫個忙而已,若只因為不肯幫忙而賭上整個天師道,張仁晸自認為做不出來。
“我只需要你幫忙鎮住他,捉拿他的事情自然有朝廷的人去做……”
張之洞看著張仁晸緩緩開口,他知道,這個天師道的天師已經妥協,天師道的底牌很強,但張之洞卻是攜帶一個國家的念頭而來,張仁晸擋不住。
“好……”
張仁晸苦澀而低沉的聲音響起,張之洞臉上閃過一絲愧疚緩緩站起身。
“相信我,我真的沒想過殺那個人,我只想將他拉回正道,中國,經不住再一次的動蕩,我一定要阻止列強進攻北京,但,他若是肯成為第二個劉永福,我也一樣愿意和馮子材老將軍學習……”
張之洞緩緩走到屋子門口,身影卻頓了頓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