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傍晚消磨過去,薛瞑從江府回來時步履匆匆,原正好江玉楓也有口信帶給薛凌。卻說是孟行等人,自請往平城做個馬前卒。
薛凌抬頭,她記得孟行是霍云旸的副將。霍云旸死后,被沈元州保下,非但沒給霍云旸陪葬,還將副字去了,坐了一城主將。
現人好好的將軍不當,要往平城吹風是什么意思
這些朝事應問蘇凔更直接些,可那人君前君后,說來饒舌。薛凌早早歇了,第二日往江府走了一遭。才知原寧城幾個沒死的人全部自請往平城,皇帝已經準了。
近日閑暇,弓匕捧了棋罐,江玉楓執白子,邊落邊道“沈將軍,也是拳拳苦心。知道此刻增兵必遭帝王猜忌,適才將原寧城舊將盡數收攏平城。意在表明,自己絕無染指寧城一線的心思。得此良臣,是江山之福。”
薛凌不在意輸贏,到處亂下,道“為什么就是他拳拳苦心,沒準是那群蠢狗怕死,能退趕緊退到平城去,最好趕緊打一仗,有點功勞也好傍身。”
話雖如此,她也知道這些人的舉動和沈元州脫不了關系。如此一來,寧城一線空出來的官位權柄,都交由魏塱自己處理。京中黃靖愢剛好被打壓下去,但凡皇帝要用人,估計也沒哪個有那個膽敢跳出來說不行。
做的很是聰明,沈元州是在求什么呢一心報國她不信的。怕不是,以退為進。
江玉楓又落了一子,催促著薛凌快下。她瞧棋盤上黑子被吃的寥寥無幾,饒是棋藝不精,也知自己是茍延殘喘。
笑著丟了一子道“回回輸,不想玩了。”
“哪有回回輸。”江玉楓說著話,將吃掉的子收起。道“今年這雪,隔兩日就要下一遭。”
“是啊。”薛凌跟著嘆了一句,良久后才道“孟行這個人,我見過的,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我就沒聽說有誰是你沒見過的。”江玉楓揶揄“當朝天子見了,異族番王也見了,見過孟行,又有何稀奇,怎突然想起這么個人來。”
“我去寧城時,霍云旸剛死了爹,難免心緒有些低落。常見得此人跟在霍云旸身側,二人情分,把兄弟一般,只叫我恨不得也能給他來上兩刀。
當時哪里能想到,霍云旸一死,他轉投沈元州不說,還叫囂是他把霍云旸給斬了呢。”
江玉楓沉吟一陣,也是個賠笑語氣“未必是他貪生,實乃紅塵擾人。父老妻兒皆是牽絆,親朋手足俱是不忍。既有一線生機,又何苦逼著自己走絕路呢。”
薛凌點頭如搗蒜,提了兩句霍云婉要在冬至日做個手腳。這事到時候肯定瞞不住江府,提前說來,博點信任。
話后就說要走,江玉楓留她用膳,薛凌自是推了。壑園的馬車一直在江府外候著,來回一趟,也就坐了個把時辰。
越來越像京中小姐公子作風,車馬勞頓,下人忙碌,就只為著三兩盞茶。與其說議事,倒不如說是個消遣。
出了內廳門,叫住江玉楓不必再送,道“近日著薛璃往壑園走一趟,我有些家事與他說。”
江玉楓不答話,手縮在袖籠里,含笑躬身作了個禮,點頭間算是應下。
薛凌瞧得他那只腿,已逐日見好。大抵也是開春之后,便能恢復如常。,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