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似沒聽見,反垂頭拉開了幾個屜子,道“江玉楓給的冊子在此處嗎”
逸白忙轉身向一面墻,道“在此處,小人恐是要事,特收得隱秘了些。”隨后從一暗格處拿出東西,雙手遞與薛凌。
然薛凌根本沒看,直接反倒最后一頁,伸手取了架子上筆,添了個名字上去,又倒轉遞給逸白。
逸白定睛一瞧,吃驚望與薛凌。她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上回過去,霍家姑娘說的好。這么大的事,多死幾個人也無妨。”
“是不是太急了些。”
“急什么啊,我有眼中刺,肉中釘。你有絆腳石,攔路虎,早些除掉,不是很好嗎”
逸白身子未動,目光盡可能向后瞟。薛凌卻好似看不見他提醒,換了臉色狠道“我忍著江玉楓,不是一天兩天了。”
說罷繞出桌子,卻是知會暗處的薛瞑往寢居捧個雕花盒子來。等確認人走遠,不等逸白開口,薛凌即低聲道“即刻派人盯著他,但凡看到丁點不對,錯殺無妨。”
逸白這才打消疑慮,他就說薛凌老早對薛瞑有戒心,怎會突然在此人面前說起江府之事。傳一句話就在方寸之間,急忙出門交代下去,方再次繞回來,問薛凌如此部署,可有萬全之策。
薛凌拿過紙筆,一邊說一邊畫,道是江府原為文臣,梁成帝死后,江閎更添謹小慎微,便有百十人手在暗處,當晚盡可以行事為由調虎離山。
這短短數句,薛瞑已取了盒子回來。薛凌打開,里頭不過是十來顆珠子。合上蓋子一并遞與逸白道“先遣個人跟江玉楓報個平安罷,說我晚間過去。那日走也是與他說初八回,怕是等得急。”
逸白躬身答是,薛凌既沒問京中如何,那就是暫時不需要知道,也就用不著他來說。退出門前,他意味深長看了眼薛瞑。
薛瞑只作不查,往日與江府來往,薛凌一貫是遣他過去,今兒突然換了人,自然有換人的道理。
處理完這一攤子當務之急,回住處喚了個丫鬟梳洗,再飲得幾碗湯水,又成了個嬌貴千金。含焉進來,噓寒問暖數句,亦是早已不見幾日前心如死灰的模樣。
一盞銀耳羹還沒撤,甜了些。薛凌擱下勺子,笑道當時有急事,去了又拖沓些許,所以今日才回,二人再無別話。
初十已算年節過盡,再往后,都是新春。天上的雪還是下的老大,梁怕是得有幾十年沒下過這么久的大雪。
等含焉離去,她倚在窗戶處,紙上橫撇豎捺寫寫停停,間或往外看,覺得這雪越下越像平城。
傍晚時分,該往江府走一道。薛凌將一疊抄好的百家姓攏齊,招呼薛瞑道“替我拿去給李敬思李大人,順路捎兩包藥去。
就說,我新練的字,問他寫的好不好。一會我須往江府一趟,你回來了早些歇著便是。”
薛瞑恭敬上前接過,并沒問為何要去請教李敬思。京中草包萬千,但只有李敬思一人,是個眾人都知道的草包。便是學了月,怎么也不夠格指點薛凌字好不好。
他一走,周遂也沒跟著,逸白另遣了兩人與薛凌同往江府。皇家祭天出了大事,愈傳愈是玄乎,拿刀扛戟的御林衛查的四處人仰馬翻,街上也就冷清許多。
薛凌在馬車上撩簾瞅罷一眼,覺得這清凈模樣當真是和平城差不了多少。越像平城,越覺得回不回不要緊。
若把此處變作平城,未嘗不是件美事。,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