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水到渠成,果然江府當夜發難,果然一個掉毛鳳凰遠不如雞,她順順利利落得這場喜出望外。
雖然江玉楓沒死,也就那么回事了。人在知道就那么回事之后,突而殺意盡消。就好像,即使江閎活著,她都可以放那老不死的跟齊世言一樣遠走他鄉。
被人疑心和被人當餌好像并無多大差別,然薛瞑既不在意前者,自也不太在意后者。甚至,他聽出來了,他其實是被人疑心的同時還被人當餌丟了出去。
不過,他仍舊不怎么在意,反倒甚為擔憂不快點回去,定是要淋雪了。他催“雪大了,早些回吧。”
薛凌沒從他話里聽出絲毫不情愿和苛責,雖有輕微詫異,但顯然對這反應甚為滿意,真切笑開來道“回吧回吧,不過我還有別的事讓你去辦。
總之,這些破事也是沒辦法。你在壑園,既惹逸白提防,又怕江府那頭不動,還怕棱州那邊出亂子。走一趟,一箭三雕。”
薛瞑只看她滿臉驕縱笑意,上趕著附和“你說的是。”
并非全然奉承,他本就認同,她說的確實是。
薛凌徹底笑開來,歡喜招手,也催他道“走吧走吧,邊走邊說。”待薛瞑上前幾步走到身側,她方轉了身,往壑園方向走。
隱佛寺后山下來是大片松木林子,平時就少有人煙,何況這兩日。這會除卻風聲落雪,其余鳥獸寂靜。
薛凌到底謹慎,凝神聽了一遭,確定無旁人,方道“我想你去替我造一塊兵符。”
“嗯。”薛瞑應的毫不遲疑,甚至沒拿這話當個什么大事。造東西罷了,前些時候,園子里和江府不是都造過好幾塊了么。
他答完話,前頭薛凌沉默了許久。頭上簌簌聲愈來愈大,顯是雪下起來了。直到二人快走出林子,薛凌頓住腳步,回身略仰頭,瞧著薛瞑道“你去幫我造一塊
造一塊真的。”
漫天飄白,魏塱坐在思賢殿里對著一封又一封的文書或急或怒,一只手卻搭在桌上錦盒久久不肯放。
他所有的矛盾都在這只盒子里,欲放不能放,欲收不能收。
它是黃靖愢造反的鐵證,但是不能拿給群臣看。他深知即使昭淑太后肯替黃家求情,仍免不了有人懷疑是皇帝對臣子欲加之罪。
所有的證據,在黃靖愢之死面前,都像是人為炮制出來的。尤其是去年,皇帝還將外祖的墳挖了,又有什么事做不出來
未必人人都這么想,可魏塱難以自信,就免不了多疑他人。不僅懷疑活著的,還懷疑死了的。自己的舅舅,自己的母親,真的有弒君之心么。
有,答案就在這盒子里。
龍袍證人皆不足信,唯有盒子里的半塊兵符,無論如何說不清緣由。他伏在案上,千方百計的想這半塊東西怎么會到黃靖愢手里。
薛弋寒,霍準,霍云昇、黃靖愢,魏熠,那些故人如走馬觀花躍到眼前。電光火石一瞬間,他才記起薛凌這么個人來。
是,薛弋寒的兒子
旭堯臨死前,說薛弋寒的兒子回京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