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日嘟嘴,沖著魯文安喊煩死了,眼里卻是透亮。今日只微皺著鼻子,卻是呼出的氣息都帶著厭惡。
薛瞑在后頭站了片刻,直看見薛凌身形隱沒在拐角里門處,才垂頭打開盒子。
他不識優劣,但見五枚佩子堆在一處,俱是水色通透,想來價值不菲。
依著薛凌所言,先撿了塊看上去最好的比比劃劃捏在手間,余下蓋上蓋子打算就近送到含焉房里去。
他不甚了解含焉與薛凌過往,然瞧平日相處,覺著二人關系還算要緊,恰這幾日含焉郁郁時有哭泣,正合適拿個小玩意哄哄。
行至門前,忽生別意,又將蓋子打開,多取了一塊出來,這才扣了門。
天色雖盡,卻未到寢時,含焉本沒睡下,兼之還有旁事,聽見聲響,當是薛凌,忙跑過來,見是薛瞑站著。
聞說來意,以為是薛凌存心惦記,雖她正為蘇姈如傷懷,接了盒子仍是心喜,又道要去找薛凌。
薛瞑忙勸,說是看薛凌面色不佳,若無要事,不如等明日再說。
含焉抱著盒子繞過薛瞑就往薛凌房里跑,他不敢強攔,只能趕忙跟了去。薛凌已栽倒在床,聽見外頭腳步聲急,只能又將腰直著坐了起來,折著個脖子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瞧見來人裙角,知是含焉,以為她是要稱謝,思忱著趕緊打發了自個兒歇歇,未料得含焉開口道明兒要去送蘇姈如,但白先生以城中不太平為由讓她請示過薛凌再說。
薛凌幾乎是半閉著眼答“知道了,我與他說過,明兒和你一道兒去,你早些睡吧,省了明日早起撐不住。”
含焉實沒料到薛凌要去,驚喜之下上前兩步問“那姑娘可要和我一道兒折些元寶,我下午已折了好些,這東西總是親手造來的靈驗。”
她略感傷懷“夫人估計也不缺這些,只是你我心意,她對我照拂有加,我不能,不能就這么算了。”
薛凌雙眼霎時睜開,仰起脖子瞧著含焉不語。含焉方看見薛凌疲憊,又被她盯的渾身發毛,摟緊了手里盒子試探道“怎怎么了。”
薛凌強迫自己回神,猛搖了兩下頭道“沒事,我今日累的慌,實在撐不住了,你有空就替我多折些。”
她確然氣色不佳,抬起頭來含焉才瞧清楚,急急轉了口道“那你早些歇息,我幫你也折些,想來夫人也不會多分你我。”說罷轉身離開,走出兩步回轉頭來沖著薛凌搖盒子,笑道“姑娘怎特意給我帶這個,多謝了。”
薛凌擺手,沒等含焉走出門,又一頭栽倒在床,衣裳都沒力氣換件。約莫半個鐘有余,她才喘著氣爬起來,磨蹭往桌邊倒水喝。
薛瞑本想招呼一聲,說替自己擇了塊佩子。摸了摸手上溫潤,終沒挪步到薛凌跟前。不多時薛凌躺在床上,聽外頭夜風一聲高過一聲,迷迷糊糊越發心煩,只希望明兒千萬別再下雪了。
下雪了,路上深一腳淺一腳,艱難的很。
她沒睡著,李敬思也還在輾轉,燈火搖曳間丫鬟看見這位李大人猛然坐起,雙手在膝蓋處重重一敲,懊惱道
“哎呀,她不是為著同席共枕發笑。”,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