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雙方各自在明面上找不出錯處,誰急眼都先落了下乘。陶弘之終笑笑,拱手道“古來鹓鶵幾人見,須知腐鼠多橫行。附膻逐腥本是尋常事,姑娘何必笑人。今日在下尚有旁事在身,就此別過吧。”
說罷不等薛凌再答,陶弘之拂袖繞開薛凌要走。薛凌沉聲呼了兩口氣,轉身急追幾步,扯著陶弘之袖口,冷道“你休走,直到此刻,你還覺得你是對的嗎”
陶弘之重重將袖口扯了出去,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姑娘與外男在大街上拉拉扯扯,這要傳出去”他頓了頓,揶揄口氣到“我倒是忘了,姑娘早該婚配,何以至今尚無連理”
“你別裝了。”薛凌哂笑一聲,道“你明明想救他,不惜拿奇珍異寶求到壑園。而今沒救到,就假裝不想救,是不是這樣就能掩蓋自己的無能,騙得自己好受一些
你們這些人,明明是什么都拿不到,偏要裝的一副是自己什么都不想要的清高模樣,還要大言不慚來嫌我附膻逐腥。”
陶弘之愈發笑的明顯,存心逗弄一般道“姑娘這話真是倒打一耙,分明附膻逐腥四字是從你嘴里說出來的,到了了說我嫌你。這可真是”他指了指天上“人在路上走,禍從天下來。”
他哈哈要走,薛凌氣不可耐,咬牙低聲道“你真這么無謂,若我告訴你,你若早十天求上門來,沒準不會有人躺在那刑臺上,你也不用來這看,你要如何”
陶弘之似有所觸動,頓步背對著薛凌像在極力克制。薛凌儼然以為說中了陶弘之心事。她就說自己是對的,自己千辛萬苦走到今日,怎么可能都是錯的
她上前一步,湊得近些,在陶弘之耳旁輕道“我聽說,陶淮是三族不保,陶掌柜應該也算在內才對,怎么有人茍且偷生,還偷的洋洋自得”
說罷退開好整以暇站著,然陶弘之轉過面來,仍是一臉和煦笑意,道“早知如此,我就早十日求到薛姑娘門上,請你讓我去送送他。
不過”他攤了攤手,笑道“也無妨,今日我依然來送過了。可見這人生之事,早知晚知皆是個知,知與不知,并無多大差別。”
薛凌諷道“你知不知固然無多大差別,可他不知就是生死兩異,我看這差別大的很。”
陶弘之仍是淺淺笑意,道“人生酬己已是不易,如何還要日日想著他人。姑娘曾說,要做個青面閻王,可知閻王也有一本生死簿,陽壽未盡,不得拿人。
世間苦果本是因緣際會,何必非得平地再造惡業”
他斂了笑意,淡淡道“就當我早了十日求上姑娘的門吧,現請姑娘自問,是不會有人躺在那,還是換一個人躺在那”
薛凌頓舌,陶弘之瞧她片刻,哈哈大笑“今日我不來站著看,也無非就是換個人來站著看。初論,是我不如你,不能將人救下來。”他收聲,眼底突生涼薄
“再論,你不如我,我不會將人推上去。”,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