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此時方笑,開懷問“你說這些。究竟準不準啊。”
“準不準,姑娘可瞧著。今兒開春以來還沒下雪呢,哪年哪月不得下幾場,我看這不是雨,不信,明兒早上就知道了。”
薛凌嘻笑出聲,甩手抬步上了馬車,沒等薛暝坐穩,即催著張二壯快些往臨江仙去,語間頑劣道“若你說的準,我定要好好賞你些東西。若說不準,再也不要你趕馬了。”
張二壯一面催馬,一面討好著求饒,只說天爺的事兒,猜猜造個口業,哪有準數呢。
二人隔著簾門笑笑鬧鬧,一路到臨江仙,雖頭頂還是黑如鍋底,卻果真是半個雨滴子也沒打下來。
薛凌抬頭望了眼天,心滿意足往門里走,后頭薛暝與張二壯俱是跟著看了眼頭頂。張二壯自不必提,薛暝實屬想不透薛凌何以對張二壯如此熱絡,她究竟在不在意天將大雨
然頭頂只得一片烏漆嘛黑,并無答案,倒是從目前狀況來看,張二壯說的話確有道理,想來呆會不至于要冒雨回壑園。
薛暝未敢多作停留,趕忙跟著進了里面。今日街上冷清,臨江仙亦是門可羅雀。一有客人,眼尖的小廝丫鬟連忙迎了上來。
薛凌見是幾個個生面孔,默默環視了一圈,似乎賬臺前站著的迎客掌柜都換了些,不知幕后之人是不是也換了。
她心中計較,又勸說自個兒今日是客,哪管主家是誰,高聲吆喝了走雅間來,驚的那掌柜在一旁下巴上胡子翹了又翹,暗惱這是來了個什么禍害,太后封陵的大日子里敢如此輕狂招搖,自身惹了禍事不要緊,牽連臨江仙上哪說理啊。
幸而小廝反應快,扭著脖子壓低嗓音催趕緊掛個牌子,也不問來者姓甚名誰,直直將人領去二樓。
屋內陳設倒是未改,薛凌直奔窗前軟榻,歪倒在上頭,拿出那盒子搖晃笑道“怎做的這般好,我看上頭舊色都做的極巧,真真跟用了百年一樣。”
話落才復打開盒子,將東西重新拿出來舉在眼前看。正仔細處,窗外一道驚雷閃過,薛凌身子一震,忙向外看去,復愁道“也不知這雨究竟何時下。”
兩人獨處,薛暝多了些隨意,道“怎么很是關注天道,可有要緊緣由”
薛凌收回目光,仍細致打量著那枚兵符。像,真是像,找不出來半點不像,足夠了。
只是這雨,她又往窗外瞧得一眼。垣定離京數百里,即使京中下雨,垣定也未必會下。可世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說來最近半月一直是陽春艷日,正缺一場春夜喜雨。若今晚天降甘霖,垣定那把火,怕是很難燒起來。如果少了這把火,勝負是誰,就很難說了。
她并不知魏塱在祭禮上所言,卻難免想起陶弘之那張紙條地雖生爾材,天不與爾時。
她不怯反傲,今時今日,人事已盡,要看天了是么,那就看看,所謂天意,究竟如何
薛暝聽來,薛凌語氣甚是平淡“不算要緊,只是我在等火,天要下雨。
這賊老天,好不給面子。”,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