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傳話的人得令轉身要走,突又道“小人差點忘了,白先生特意交代,這幾日,蘇凔蘇大人一直未朝。因姑娘與他有舊交,若是個中有何為難,且管吩咐一聲,底下人都是義不容辭的。”
薛凌抬頭道“蘇凔”
那人行了一禮,道“正是。”
“知道了,你去吧。”
人退去,薛凌愣愣盯著碗碟片刻,薛瞑正欲問,見她一聳肩,混若懶得再想,往嘴里連扒了兩口飯,又整整塞進顆紅燒獅子頭,咽下后抓起茶碗一飲而盡,仰在椅子上道“飽了飽了,隨他媽的便。”
薛瞑頓舌,輕將快子放下,坐的極正。薛凌抬腳撐地,挪著椅子退出半步,起身拂袖,連個場面話也沒多說便進了屋,徒留他一個人在那對著殘羹剩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等得片刻,實在難以再咽下些什么,跟著喝了盞茶,換來丫鬟撤了杯盞。由來日子和這幾日的天氣一般,時好時差,雖有傷神處,總又比那些一直差的開懷些。但凡這么想想,就覺著其實如今還不錯。
起碼,今日直到晚間,也沒有要下雪的預兆。含焉已好了個大全,能下床走得幾步。只是那個老不死說最好先避風,因此一直沒出屋。連薛凌開門進去看,都惹得三四個丫鬟大呼小叫,好似恨不得她能穿墻而入。
薛瞑在暗處看得頗有幾分心驚,他知薛凌一直在壓抑心頭怒意或不忿,唯恐哪個丫鬟印堂發黑,要落個飛來橫禍。
好在薛凌一直帶笑,并未與哪個蠢貨高聲,只稍有驕橫嗔了兩句全怪含焉身子弱,怎不見她自個兒吹不得風。
底下丫鬟顯然能看出主家臉色,渾不拿這些話當喝斥,反倒上趕著恭維兩句含焉嬌怯弱柳,哪比得薛凌舞刀弄劍,笑鬧間無疑是一派主仆同樂。
暮色下來時,她說是胃口不佳,叫底下人不用折騰,隨意用些瓜果即可,自也再沒和薛瞑同吃。
一夜和風將京中血腥氣洗盡,積雪也只剩零星兩點,恍若許久立不起來的春又一次要立起來了。
含焉仍沒出門,薛瞑觀薛凌臉色不錯,想來昨夜酣睡尚佳。大小事作罷,盡是些閑情逸致。園里春色遲遲,抄幾頁書,舞幾回劍,理了些舊物,轉眼已是日過三竿。
逸白的人慣例過來再傳朝事,逗的薛凌越發捧腹。原是那司天監說前夜大雪,正是因著逆黨遲遲不死,昨兒個陶淮血濺三尺,天怒已熄。從今往后,該不會有惡雪了。
她笑的前俯后仰,想著要是今兒個要是再來場雪,整個司天監的酒囊飯袋估摸著得全部以死謝罪。
薛瞑不言,來傳話的人陪著薛凌樂了數聲,也說屬實是無稽之談,何時雨雪都成天怒了。
不過,天怒與否無人瞧見,天子之喜倒是眾人看的分明。開青空城的消息今日總算傳回朝堂,據說去討逆的人撥了兩千余人作先行兵,踏雪趕路先到了開青。
然而與薛凌所料不同的是,傳回京中的,并非黃承譽先行空城,而是討逆的隊伍兵貴神速,旗開得勝,以兩千兵力大破開青。逆賊黃承譽倉皇出逃,前去搜捕他的追兵已在路上。
雪停又逢捷報,難免魏塱喜笑顏開。,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