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焉頭搖的飛快,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我喜歡做這些事。”做了這些事,她就可以理直氣壯的當壑園主家,而不是寄人籬下的蠢貨,當真是喜歡。
二人說話間,薛瞑進來湊到薛凌耳邊輕聲說了句什么。薛凌想了想道“無妨,就你去吧,我想個由子就好。”
含焉識趣,來回看了二人幾眼,笑道“我還有些本子沒清,先回去瞧著吧”不等薛凌答話,轉身先出了門。
薛凌笑笑,指了指桌上紙條,示意薛瞑先看。薛瞑依言拿起瞅了眼,說的正是討逆先頭兵全軍覆沒的事。
他從未學過這些調兵遣將的東西,這段時間聽薛凌與旁人分析的頭頭是道,欽佩之余又難免有所不信,直到此時,一切恍如讖言應驗,越發將薛凌視若神明。
他捏著紙條沒放,輕道“你真是,料事如神。”語氣里不僅僅是夸贊和艷羨,還有一絲絲氣餒,眼前花高不敢望。他本覺自己和薛凌天差地別,現更覺根本不能對比。
薛凌不知其心思,但見他自愧弗如的模樣,本想故作謙虛,卻藏不住傲,驕道“也說不得料事如神,我本以為,魏塱要拖些日子。只要他拖著”
她眼珠子咕嚕轉了一圈,沖著薛瞑招手,等薛瞑湊上前,悄悄話般道“我若是魏塱,我就一直拖著,一直拖一直拖,我就賭黃家與胡狗都不想先動手。”
說完一挑眉,退后兩步轉身往書桌前去,邊走邊笑“可惜了,這蠢狗經不住罵,蠢的啊,蠢的蠢的”她搖頭晃腦半天,好像想不出有什么東西來比喻魏塱的蠢,反正狗肯定比這個畜生聰明。
薛瞑秉著呼吸,覺得昨日城外那株晚梅香的實在過火,不過是衣角沾了些,從幾十里外的山坑香到壑園,今日還撩人心智般的持續鳥鳥生香。
他懷疑是不是薛凌折了枝藏在身上了,定睛瞧,明明薛凌腦袋上插著的,只有一從無香石榴而已。
他張口結舌,想附和著說確實蠢了些。哪里是天子蠢了些,是整個天下蠢了些。世人加在一起,都不如眼前姑娘之萬一。區區皇帝,算個什么東西。
但他尚未出聲,薛凌已然想起了魏塱蠢的像個什么東西。她轉過身來眉飛色舞笑“不僅蠢,還不聽勸,孫子兵法有言,主不可怒而興師。你瞧這蠢狗,是不是不聽勸。”
薛瞑口鼻里皆是晚梅清氣,溺于馥郁不可自拔,僅有的神思拉扯著脖頸連點頭數下。他本也無需在聽薛凌說啥,總而,她說的,都是對的。
薛凌眉眼瞇成一條縫,道“你說的事兒,明兒我知會你,去歇著吧。”言罷心滿意足甩頭轉了身,揮手示意薛瞑無需再站著。她倒是察覺出了些親近,覺著此人跟魯文安似的,真真是個好相與。
確然是個好相與,可惜魯文安旁邊有個薛弋寒站著,壑園里,只得一個薛瞑而已。所以沒人提醒她繼續往下背。
明主慮之,良將惰之,非利不動,非得不用,非危不戰。主不可怒而興師,將不可慍而致戰。
魏塱非明主,她也,不是個良將。
怒可以復喜,慍可以復悅,亡國不復存,死者不復生。,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