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搶白“你與他如何”,又忙道“我看李大哥與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李大哥想想,人家是金尊玉貴的公主,若無一番功業在身,如何相配”
“怎么就扯到配不配的了。”李敬思慌看周圍,又來勸薛凌“圣人訓,非禮勿言。”
薛凌笑“你如今都會講著圣人訓了。”她突記起宋滄,歇了笑鬧心思,道“罷了,我與李大哥商議正事來著。
且莫論公主如何,李大哥只需放寬了心思應值點卯,若有要事,我自會去傳你。”
李敬思嘆了身,復轉身續外走,口中沒聽道“你說的這般輕松,難為我日日都要站在皇帝面前。這要是要是一個不注意”
薛凌緊走幾步與他并行,笑道“李大哥怕些什么,而今南邊黃承譽生亂,北邊胡人纏著沉元州,魏塱能依靠的就是你一人而已。
李大哥只管,做個忠臣。皇帝要如何,你就陪他如何,這京中人心不穩,正是用兵之際。你且日日瞧著,但凡有人對皇帝不敬,即刻將人就地斬殺。”
李敬思心里衡量,沒拒絕也沒反對。薛凌將人送至角門,又道“李大哥若真對永樂公主有情,唯有他日魏塱身死,她才會心甘情愿與你白頭偕老。”
“你怎會”李敬思急道,話說一半卻轉口“你你怎這么說。”
薛凌搖著手里那支蘭花釵,笑道“那日我與李大哥說過的,她親娘就死于魏塱之手。不過,我倒是好奇,李大哥怎招惹上她來。”
李敬思若有所思,想答又沒說話,拱手告辭道是天實在晚了,先行回去。薛凌笑笑又寬慰幾句,末了問得一嘴宋滄,方將人送走。
她才轉了面,又覺周身都是疲憊,驚覺旁兒沒人跟著,才記起薛瞑不在壑園。換來的那個周遂,不喊就見不著人,也不知躲在哪處角落。躲著便躲著,躲著也好。
她自搖晃著回了寢居,含焉還在書房沒出來,院里又是一派寂靜。宮里已起了喪儀,魏塱跪在昭淑太后靈前不言不語,薛凌亦坐在書桌前別無旁話。
他咬牙切切,恨不得掀了棺材板問自己老娘為何死都不肯幫自己一把。她卻略有戚戚,說不上來這惆悵從何而來,也絕不是什么兔死狐悲。昭淑太后死了,實在是心頭快事。
她只是想起,霍云婉曾眉飛色舞說話已經帶到了,可惜那死老婆子不信。
薛凌拿了張紙,慢條斯理折著那個她唯一會折的元寶。她想,當年昭淑太后,給梁成帝下毒的那天,不知是給自己羅織了一個怎樣的未來。
兒子登基為帝,老父手握重權,兄長把持吏部。而她,是這些眾星捧著的月亮,站在最高處看大梁千秋萬載。
大抵是,大抵是這樣。
不知道這樣一個人,是用什么樣的方式死去。薛凌手沒停,折完之后下意識將那元寶要往折給老李頭的放在一處,伸手覺得不妥。自個兒想著昭淑太后折出來的東西,何必燒到老李頭墳前。
她轉身丟進香爐里,隨即煙灰四起,嗆的她咳了好幾聲。
“不信有什么關系呢,總有一日她會信,真話她要信,假話么,只怕她信的還多些。”這是霍云婉的原話。
想來昭淑太后終究是信了,信了當晚黃旭堯進宮,被魏塱當場格殺,信了黃續晝生疾而亡,被魏塱開墳掘尸,信了初八祭天大典,是魏塱自導自演。
信了上元當晚,李敬思接到的圣旨本就是雞犬不留。,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