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抹了一把額上細汗。這兩日確然熱了些,只是晚上睡到滿身是汗他再看樊濤,已然全身哆嗦。
你們如何這話都沒問完。
樊濤將一根棍狀物在手上輕巧轉了個圈,正是那張被薛凌摩挲過不下百次的垣定輿圖,此時精心卷成一指粗的筒,珍寶似的系了根纖細紅繩,在楊素眼前晃過。
他并非一眼認出,卻也用不著樊濤提醒,只因那輿圖用的皮子著實少見。正因為有了這仗輿圖,自己才知道垣定暗河,才
他復看向樊濤,顫抖道“圖,圖是你給的。”
“那倒不是,不過也差不了多少”。樊濤停手,將那張輿圖牢牢捏在手中,恭敬道“將軍請吧。”
楊素驚中生怒,不可置信道“你騙我給城中投毒,又拿黃承譽人頭為注誘我進城你城中死了多少無辜百姓,你敢如此”
“你不投毒,誰騙得你啊,昨夜慶功宴上,也不見得你敬無辜百姓兩杯。”樊濤上前,一手搭在楊素肩上,另一手白刃盡數沒入胸口,楊素只一瞬瞪了眼,身體不自覺僵了一僵,并無任何反抗舉動。
他是有些武藝在身,往來在京中還略負薄名,只凡夫俗子,未有通天徹地之能,今夜無論如何,是出不去了。不然,楊素估摸著還近不了他的身。
樊濤將匕首拔出,沒等血噴,又連捅了三四刀。楊素斷氣之前,已然眼前一片漆黑,再瞧不見城中火光,只聽樊濤嫌惡道“敗軍之將,喪家之犬,敢來責我”
說話間,似乎又捅了好幾刀。
大抵是臨死之人,連疼痛都模湖,只樊濤覺得肩膀處有什么東西硌的慌。
是什么呢
他吞著喉頭涌上來的血,努力使自己清明些,肩膀處有什么東西硌著自己,那種不舒適感比胸腹處的尖利更難熬。
是什么啊。
該是樊濤的手,應該是樊濤的搭在那,免得自己躲閃。只是,人手怎會如此硌人呢
好像耳朵也不好使了,至少他再沒聽見樊濤說點啥。四肢百骸都在失去知覺,唯有肩膀那處還是火辣辣的像在燃燒。
莫不是城中的火燃進來了他再咽不下洶涌而出的血,也無法再坐穩,恰樊濤丟了手,大概是知道此人已然必死無疑。
楊素整個人栽倒在地,鮮血四散溢開,帶走肩膀灼熱,他到底是知道什么東西硌著自己了。
不就樊濤手里還捏著那張輿圖么。
好怪,鞣制過的皮子,摸起來軟的跟棉一樣,真真是人要死了犯湖涂,怎么就覺得,方才是數千根針在扎。
不就是,那張繪著暗河的輿圖么。,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