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已經不能靈活用劍,薛凌將平意緩緩換到左手。這是當年為了哄魯文安練的本事,雖不能與右手平分秋色,好歹能擋一擋。
她兩年前在江府栽過一次,今日上來便是死手。不過,似乎并無江府暗衛出動,圍過來的,不過是尋常家丁。
憤怒之下,刀劍無眼,交手就有人見了血。七八個人躺了一地之后,薛凌才看見江玉璃竟然嚇癱在地上。也不知什么時候又回屋了帶上了他的白玉面具,坐地上捏著不知道什么玩意對著薛凌,戰戰兢兢的喊:“你….你要過來。”
薛凌猜想他手上是發射暗器的東西,也不多懼。剛剛不過是她不防備,兩人離的又近,才讓其得了手。此時兩人面對面,實在沒什么好怕的。
她一步步逼近了問:“你到底是誰。”
門外突然有人喊:“璃兒怎么回事,快開門。”
江玉璃才記起,自己院門沒開。暗道“這群狗奴才真是蠢啊”。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薛凌,實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和個女人結了梁子,還是個這樣子的女人,天地良心,他從來沒賴過賬啊。
情急之下,又要閉著眼睛按手里的東西。只是還沒來得及,手腕突然被人捏住,劇痛迫使他五指伸開,手里東西跳到了地上,只得趕緊求饒:“你….你先松開….有話好說。”
薛凌拾起了地上東西,院門已經被強行推開,又是一堆人圍了過來,她看到江玉楓也在其列。不過看江玉璃在她手上,不敢輕舉妄動。
“你是誰莫傷我兒。”
說話的,似乎是江夫人,可當年一面,她已經記不太清了。
“姑娘是誰,可是舍弟有何唐突之處。在下先在這代為賠不是了,舍弟自幼體弱,還請姑娘手下留情。”
開口的是江玉楓,她倒是印象深刻。
“大哥救我”
江玉璃在地上喊得惶惶然。像極了當年薛璃喊薛凌“大哥,你快來”。
這一院子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獨她一人神憎鬼厭,恍如世間冤孽。
薛凌捏著平意,抖的不成樣子,深怕下一刻就給江玉璃幾劍,或者,將自己刺個透穿。
惡,從心頭起。
“江府好兒郎,江大少爺逼死良家家,江二少爺始亂終棄。不知他要賠哪條腿。”
薛凌提起當年舊事,江玉楓當年逼死薛家義女,被薛家兒子斷了一條腿這事兒,在京城人盡皆知,卻又人人諱莫如深。此刻被如此毫不留情的說出來。江夫人立馬就變了臉色:“你...你是哪家的女子,這般不知羞恥,三更半夜闖人宅院,這是....要見官的。”
薛凌把江玉璃推向人群,轉身躍上屋頂。回頭看到江玉楓攔了要追的家丁。也不多做留戀,跳出了江家院門。
此番鬧騰,只恐江府查人.薛凌回客棧跟小二說是要連夜啟程,匆匆結了賬,打算換個地住。
一路漫無目的的走著,一邊看著撿起來的暗器。說來并不是什么稀奇之物,不過是個機簧,里面裝著銀針罷了。
不尋常的是,外觀是一對兒兔子。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肚子里已經空了,另一只透過光還能隱約看見里面有數十枚針。
兩只兔子都是上好的白玉所鑄,觸手生溫,雕工精巧。兔眼處剛好是紅色的玉籽皮,更顯得栩栩如生。此處也被做成暗器的發射點。整個設計,頗為風雅。
剛剛中針的地方,隱約開始有了酥麻感。薛凌思量,估摸著是涂了什么。這年頭,病秧子也不可小瞧了。
可惜這京城之大,她似乎無處可去,兜兜轉轉又到了蘇府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