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齊世言是狀元之才,自家小姐也是侯門貴女。先帝爺親指的婚,這兩年,齊家不是侯府扶持著,就憑著和前太子那層關系,哪還有什么侍郎當。
狗屁的詩書傳家,衣冠禮樂,清清白白的納個妾也就罷了,居然和個妓暗通曲款,還弄出個孽種來作踐自己小姐。
薛凌困的迷迷糊糊的,半瞇著眼睛。只聽得敢站著三個字,莫名覺得自己又回了平城,薛弋寒冷著個臉喊“你還有臉敢站著”。一時間想不到別的,趕緊跪下去撒嬌般喃喃道:“我知道錯了。”
她生的不美,卻十分秀氣,此番卸下心頭諸多防備,睡意里帶著憨相,實在可愛的緊。
“你….”嫲嫲本來是準備了一堆說辭,看薛凌滿臉誠懇,不是那種裝模作樣的賣可憐,一時都不知道這話該怎么接,趕緊拼命的給齊夫人使眼色。
這個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沒點手腕。當年若不是自己跟著,沒準讓個煙花進了門,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既然這姑娘好拿捏,三言兩語趕出去就是了。
齊夫人極不自在,她生在富貴之家,自幼雙親疼愛,婚配又是以禮聞名的狀元郎。若說有那么丁點不順,就是前太子事件了。可大女兒現在夫妻恩愛,做個閑散王妃,她也覺得挺好。
當年老爺說是醉了酒,她有些芥蒂,也轉眼就去了。高門大戶三妻四妾又不少見,何況自己膝下無子,只有幾個女兒。可自己找去的時候,那個女子也沒說有孕了啊。乳娘說取個煙花,娘家夫家的清譽都要丟進了,才草草打發了走。今天怎么又冒出個女兒來。
昨晚老爺回房說的吞吞吐吐,她嚇的都慌了神,等天明夫君上朝一走,就趕緊叫了乳娘商量。
好在是個女兒,若是個兒子,更是天都要塌了。與嫲嫲計較了一番就趕緊遣人把薛凌叫了過來。還以為十分難纏,看到這幅場景,她也不知道說什么。
情急之下更加誤會了嫲嫲示意,還以為要維持自己當家主母的風度,咽了咽口水,和顏悅色的對薛凌道:“起來吧,坐著說話。”
嫲嫲捂了臉暗暗道:“我的小姐啊,你當是貴客啊。”
“坐著說話,坐著說話”。薛凌念了兩遍,這是個什么問題。薛弋寒開場白一直是那幾句,她都已經準備了一堆答案了。怎么突然來個新問題,然后猛的一激靈,下意識的就要摸平意。不料今日著實困的厲害,平意居然不在袖子里,一下子嚇的睡意全無,才看清自己身在齊府。
“夫人叫你起來,你還跪著做什么”。嫲嫲不耐煩,這個姑娘莫不是個傻子。
“多謝夫人”。薛凌揉了一下膝蓋,實在太難堪了,自己是有幾日沒睡了,困成這樣。
與嫲嫲商量好的那些場景一個都沒出現,齊夫人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問啥,趕緊喝了一口茶,艱難的開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無姓,娘親喚我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