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道:“都收起來吧,也沒什么意思,綠梔姐姐要是覺得我不值得跟隨,去哪都行,要是想跟著我,權跟著就是了。”
齊世言既說以后出府要人跟著,她總是要帶個人裝裝樣子,這綠梔要是能跟,那最好,不能跟,還得再找一個。她又沒買過丫鬟,上哪挑去。
人都有自己的計較,綠梔跟了薛凌這幾日,覺得實在是好,她都沒見過這么好伺候的主兒,府上倒沒人苛待下人,可總有些委屈受,就說剛剛那五小姐,一天一個想法,院里的的水杏都氣哭好幾回了。
這上頭小姐的事,自己操什么心呢,綠梔正要回答,才發現薛凌都不在了,地上一盤子金錁子還明晃晃的扎眼。
瞧瞧,這不是好伺候是什么,下人不回話,她也懶得管,一堆東西放著也不怕人惦記。綠梔忙不迭的收了起來,這小姐的錢,好像都在自個手上啊,便是夫人對自己乳養嫲嫲,也沒這么放心的。想著拍了拍自己腦袋,小姐才十六七,自己怎么能拿她和夫人比。
可是有些時候,這位小姐似乎比夫人還要滄桑的多,她想。滄桑這個詞,還是聽府里種花的劉老伯講的,意思就是人生熬的苦。一開始她也覺得沒準是外面討生活苦,可這滿箱子的金銀,能苦到哪兒去。
薛凌自個兒進了書房,拿起筆算著日子。這齊世言既已經忙完,定是儀仗,迎禮什么的全安排妥了,皇帝也拍了板。如此來講,至多不過三日,石恒一行人就要進京。
出府又不便,總是要想辦法跟蘇夫人知會一聲,也好得個明確的消息,這人來了啥時候在街上露面啊,自己不能像個無頭蒼蠅的天天去瞎轉悠著等吧。
算來算去,只得又叫了綠梔來問東西都收哪了。
綠梔才把這些東西都鎖上,瞧薛凌又問,又忙不迭的取來鑰匙打開。
薛凌找出那串給齊夫人的念珠,走出門放手上瞧了一番,呵,她剛剛還覺得這玩意兒普通。原是剛剛清霏關了門,光線不好,瞧不見這玉菩提上珠子上細細刻了佛家八寶,又以金粉勾勒,太陽底下,光華流轉,寶象莊嚴。嚇的她有點不敢送出去,別叫齊夫人以為是她那個便宜娘親收藏的恩客禮吧。
“小…小姐.這是要拿著做什么”。綠梔瞧著薛凌站門口半天沒動靜,只顧盯著珠子看,便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薛凌擠出來個笑來:“原是姑母體恤,怕我日子不好過,去佛寺求了念珠給夫人見禮,我有心要送,只怕夫人不喜。”
“是這樣”。綠梔摸了摸胸口道:“夫人是個好心腸的,小姐以后的大事也還要指著夫人呢,誠心著送,哪有不喜的道理。”
什么狗屁大事,她只希望這齊夫人能和蘇家扯上一點關系,起碼有個人能進府來傳傳消息。
“我且帶著小姐去吧,這會子,夫人怕是正禮佛呢,這禮啊,她定然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