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石亓沒看見他想看的人。連自己想起來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來,更想看見一個人,卻不知道要到何處才能找著。
齊世言帶著儀仗早已等在宮門口,隊伍還有老遠,鼓聲已經響起來了。他擦了擦臉上汗珠,這還沒正式開春,怎么這天也火辣辣的。
最后一只馬蹄也踏入宮門,尋常百姓終于散了個干凈。酒樓茶肆開始討論來者何意,言語紛紛,天下大同者有,非我族類者亦有。做生意的也加緊上了新鮮貨,京中來了生人,沒準天降個富貴,這輩子就不愁了。這想法倒現實的很,比如齊清霏就先買了大包小包,差點抗彎了婢女的腰。
薛凌閑極無聊,拿著輕鴻舞的風生水起,人啊,瞞不過自己心意,她自出生就無戰,每次聽人說起父親那些英雄事跡,恨不能自己馬上去戰場廝殺一番,也好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偏偏她第一次真正用劍,不是抵御外敵,而是抱頭鼠竄。人到狠處,親手殺了丁一。
怎么不恨?恨到她蘇夫人討論起如何殺了石亓,明明是以前最不屑的宵小做派,都讓她熱血沸騰。就好像此事一成,就能手刃魏塱。難得有個人既能讓她達到目的,又下手的毫無負擔。
兵不厭詐,誰讓他是個羯人呢,石亓,該死。
齊清霏抱著老大個糖人推門進來,薛凌還在興頭上,聽見聲響,劍鋒就把糖人削了一半。
兩人滯在當場,薛凌有些后怕,以前在平城,這般玩鬧慣了,但劍大都是沒開刃的,今日自己手上拿的可是實打實的斬金劍。被情緒一左右,居然沒收住手。
齊清霏是傻住了,她去哪都不敲門,幾個姐姐不是繡花就是描字的,誰能料到這三姐姐是在干這個。劍尖離自己也就半寸遠,嚇的她喊都喊不出。
“你做什么”。薛凌收了劍,冷著臉問。
“你……你…你在做什么…………..”。齊清霏結巴著,一只手莫名的慢慢去摸腰間那兩只兔子,她覺得薛凌突然就換了一個人,好像要吃了自己。
薛凌瞧見了她動作,覺得好笑,這個傻子學防身倒是學的快,居然想拿自己的東西對付起自己來。回了身往屋子里走著道:“學武呢,學的不好。以后進來先敲個門,我收不住手。”
“你居然在學武?為什么學武啊,上哪學的,怎不教教我”。齊清霏一瞬間又沒了懼意,小跑著跟了上來。
“大哥為什么學武啊,怎不教教我。”
“你不用學,阿爹說我學武就是要護著你。”
為什么不是薛璃護著我呢,薛凌想了一下,轉身面對著齊清霏道:
“因為我想殺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