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閃而過,齊清霏一大早就來了薛凌院里,嚷著晚上要一同出門看花燈。她練了這幾日短劍,特意去娘親佛堂許愿,今晚一定要碰到個潑皮無賴,好做一做英雄。薛凌不為所動,說自己不出去,她又氣鼓鼓的走了。
天氣倒好,今晚月色應該也美得很,薛凌拿帕子抹著平意,心頭有些躁動,這事兒到底對還是不對?蘇府又送了一筐子鮮薯來,意為萬事妥當。
石亓一死,梁與羯族定然不能善了,就不知是起戰,還是魏塱會找人背鍋。不管怎樣,水渾了,才伸的進手。想的入神,綠梔又來道:“小姐,夫人說,年十五該去寺里上個香,府中女眷都去,您是去還是不去呢?”
白日無事,正好壓壓心頭不安,薛凌跟著就出了門。幾個主子在一輛馬車上,她來了齊府這多日,與幾個姑娘一道相處這么久還是第一次。
齊夫人虔誠的很,撥弄著念珠微微閉了眼不說話。齊清蔓和齊清雨都不怎么搭理薛凌,兩人拿著個繡樣子在那討論顏色。齊清霏仍舊是坐不住,一直撩著簾子瞅著外面嘰嘰喳喳的說見聞。
“這還不如在屋里躲個清閑,好歹不尬”。薛凌想。
馬車咕嚕著到了了隱佛寺。齊夫人去上香叩拜,齊清霏扯了薛凌走到一邊道:“娘親每次來要跪好久的,你莫傻站著,咱自個兒去玩吧。”
寺廟能有什么好玩的,尤其是今日禮佛的人多,到處彌漫著香燭氣,熏得她一直想咳嗽。
齊清霏拉著薛凌拐了好幾個彎道:“咱去求求簽,看看今年運氣。最好是今晚就能得償所愿。”
世間若有鬼神,何來這么多不平之事。只薛凌看齊清霏興致滿滿,也沒駁回她。看著簽筒的居然是個瞎眼老僧,這騙錢也騙的忒容易了。瞎子都能解簽。
薛凌心不在焉的,沒注意聽那老僧怎么給齊清霏解的簽,反正哄得她眉開眼笑。兩人正要走,后面老僧說:“求不得。”
說來也怪,今日明明人多,這會子此地居然只有她們倆人,薛凌以為是對著齊清霏說,停了下來,沒想到老僧對上前的齊清霏道:“不是小施主你,是你旁邊那位施主,路過此地,怎不選一支?”
薛凌見他說的是自己,不以為然道:“我不信這些東西。”
“佛知佛見,我佛既知你不信,自然知你求不得。”
“清霏走吧。”薛凌既然不信,自然不會跟這人爭辯,無非是想多賺那幾枚解簽錢。
寺里齋飯還算好吃,偏薛凌和齊清霏都沒啥心思,一個想著快點回去挑個好看的花燈上街,一個對今晚的事耿耿于懷。薛凌到不是覺得失敗的可能性高,今晚石亓應該是獨身一人,以逸待勞,沒有不成的說法。她就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總算是熬到了齊夫人幾個也吃完了飯,馬車又搖搖晃晃的回了府。齊清霏盯著薛凌,搖著自己腰間佩子道:“你當真不和我去?我可是要去干大事的哦。”
“你去玩吧,莫亂來”。
薛凌飛快的進了院子里,隨手撿了本百家姓開始描。字里行間,往事又道眼前。無邊的雪,跳崖、大火、薛弋寒負國,她殺個人怎么了,她就是殺盡天下人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