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幾個念頭,薛凌又爬了起來,得去讓齊清猗把綠梔弄進來。
這院子里既沒個守門的,也沒個傳聲的,薛凌直接就進了齊清猗的屋,沒想到齊清猗正午睡。初孕本就容易犯困,她又折騰一上午,自然乏的很。
薛凌進來之時,就撞上魏熠在床邊一手掖著齊清猗被角,一手捧著本書。聽見有人進來,抬起頭來望了一眼,神色一怔。
薛凌只換了衣衫,并未梳妝,頭發隨意挽了個發髻在腦后。心煩未退,臉上自然冷峻多些。
她五官并不像薛弋寒,若是女子打扮,就越發不像了。唯有男子裝扮且冷峻時候那個表情,和薛弋寒十分相像,此時便是如此。
可惜薛凌并未意識到自己哪兒不對,見魏熠神色有異,還以為自己言行終于出格的這位前太子也忍不住了。瞧見齊清猗在睡,便做了個告退的手勢轉身離開。
齊清猗睡醒得知薛凌來過,忙不迭的來問薛凌。聽說要個婢女,思量不是什么難事,便打發了嫲嫲回齊府去要。
薛凌自然有自己的計較,這個府里沒一個可用的人,她也不敢貿然找一個外頭的,最好是把綠梔叫過來。自己倒不是需要人伺候,主要是要個人往蘇府走動。
若蘇夫人知道了齊清猗肚子里有坨肉,應該會有大夫上門。這么金貴的生意,她不信蘇夫人不做。
魏忠的信也遞到了魏塱手上。“齊家義女,粗鄙不堪,略會拳腳。”匆匆掃了一眼,似乎沒什么可疑的地方。不過,越不可疑的東西就越可疑,好在,這齊世言,就一螞蚱,明日罷朝問問就是了。
同在京里,能有多遠?夜幕初落,綠梔也到了王府。薛凌連樣子都懶得裝了,喚了魏忠來道:“以后本小姐的衣食起居都有綠梔處理,王府連個人都調教不好,真是養了群廢物。”
這話是連陳王都罵上了,魏忠看向陳王妃。呵,這王妃也變了個人,一點都不扭捏了。聽著自家義妹這么說,一點反應都沒。這可真的是,新鮮。
綠梔歡歡喜喜的幫薛凌收拾著東西,她不過來其實也活的開心。夫人沒有讓她去別的院里忙活,就搭理著三小姐的院兒,都快是半個主子了。可是無趣的很,而且三小姐剛走還沒一天呢,五小姐就來三四回,回回都叫她為難。還不如過來跟著自家小姐妥當。
“啊呀,小姐的釵子怎么少了好些呢,可是路上遺漏了。”
綠梔心疼的緊,那都是些好東西呢。薛凌聽她驚呼才記起,自己今天那一把丟了好些,不知道園子里誰拾去了。她道:“雜七雜八的明兒再說,早些睡吧,明天一早替我遞封信去蘇府。”
一室夜沉,齊清猗早就睡了。魏熠終于從箱底翻出一卷畫軸來,吹了吹塵土,徐徐展開,那是一副春獵圖,一堆人圍著先帝擎蒼牽黃,獨薛弋寒站著草叢里,舉著兩只野雞。分明是剛拾了獵物,臉上卻無多少喜色,一臉冷峻。
眉宇之間和…….和……那位齊三小姐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