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看了看齊清猗道:“無妨,你安心躺著吧”。她覺得說給齊清猗也是平添負擔,不如自己多想想辦法。
魏忠送走蘇銀,心情大好。這一筐一筐的東西往陳王府來,他白花花的銀子可是流水一樣的走,可算是省下來些,瞇縫著眼睛曬了半天太陽。一睜眼,怎么齊三小姐又站面前了。
薛凌笑兮兮的看著他道:“魏管事,我想養只豹子來,姐姐讓我與你說。”
魏忠覺得這陽光突然烈了起來,曬得他老臉一痛。這要求,說合理,那鐵定是不合理,哪有個小姐要養猛獸的。說不合理,那又沒啥不合理。皇宮內院不說了,另外幾個王爺府里不也養著各種稀奇玩意兒逗樂。
他支吾了半天,薛凌等的煩,一挑眉道:“怎么,我想養個阿貓阿狗都不行了?我這就去叫姐夫親自來跟你說。”
“別別別,三小姐,不是,小的就是愁上哪去給你弄呢,這豹子老虎,它從小養才親,這小崽子,他不好找。”
“我管你去哪找,實在不行去問皇帝要。我明天就要看見,不然,就讓姐姐換個管事兒的”。
魏熠自被送回來,就一直呆在書房里,晚飯都沒與薛凌等人一起用。今早,他隨魏塱祭罷先帝,便起身跪在天子面前。明明才三年,他卻覺得自己仿若生來就在輪椅上,發了芽,長了根。本來是要自己下來,折騰了半天仍不得力,叫了兩三個小廝扶著,方能從輪椅上扯下來。
他跪在昔日的六皇弟面前鄭重行禮:“臣有一事,請圣上恩準。”
魏塱撇開眾人,親自將他扶了起來:“皇兄身子不便,朕曾親許你見君不拜,今日何故?”
“臣一介廢人,食君俸祿,不能為君分憂,日夜自愧,不能安眠。今父帝三年喪滿,自請前往寒疆,終身不回,固我大梁河山。”
“皇兄~”。魏塱掩面:“朕已與父帝天人永隔,如何能承受再與長兄生死不見?此事休要再提。”又指著侍衛道:“你們速速送陳王回府,若有一丁點不周到的地方,提頭來見。”
他被扶著又坐到了那張輪椅上,徑直送回了陳王府,連下午的祈福大會都沒參加。
書房里什么陳設也沒有,唯一桌一椅,筆墨紙硯爾。地上堆疊了大量丹青畫稿,這些日子,薛凌來了。他就不好時時跟齊清猗在一起,只能把自己消磨在這里。
昔日笙歌鼎沸,他喜。如今形影相吊,好像也沒什么不喜。
大部分人一生下來,就注定了這一生的命運,能違者十之一二。他出自中宮,為嫡為長。前二十年戰戰兢兢,焚膏繼晷,唯恐有負上蒼恩德。
一朝云泥互換,不是沒怨過,但已經怨過了。只想茍且一生,尋常即可
他究竟還要做到什么樣,宮里那位才能完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