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王府的夫人,是他齊世言的女兒啊。他才剛剛把全家從龍潭里扯出來,而今又落到了虎穴里去。
是天,是天要亡齊家,非人意能避也。齊世言在椅子上笑出了淚。
“阿爹怎么說”?齊清猗竟一直在薛凌房里沒走,見她一回,趕緊問。
薛凌道:“早些去歇息吧,齊大人暫時不會走”。她知道齊清猗在擔心啥,也沒繞彎子。
“齊大人”?齊清猗狐疑的看著薛凌。
薛凌笑了笑,自己進了屋,她剛剛喊漏了嘴,干脆懶得解釋了,反正她的身份肯定是瞞不了齊清猗多久了,裝樣子也辛苦。
齊清猗見薛凌不理自己,呆坐了片刻,也就自己走了,她不知薛凌是如何說動阿爹的,自己下午萬般懇請仍不得其果。這三妹妹去了片刻居然就辦到了。
這一晚,齊府幾位主人家大多無眠,薛凌倒是睡的香甜。找到了魯文安的劍讓她十分歡喜。雖然這可能意味著魯文安已經不測,但三年音信全無,本也沒多少指望了。
起碼,以后思人還有物可睹。
至于如何讓齊家摘干凈一事,等回了陳王府再想。還得讓蘇凔和蘇府也離遠點,甚至和李阿牛都不要走的太近。這些人,總是要用的,如果站到一條船上,魏塱的性子,必定要砍掉幾家。
齊清霏新得了薛凌給的劍,和丟掉的那把相比,簡直天壤之別。然而她既不敢得罪娘親,也不敢得罪剩余倆個姐姐,更牢記著爹爹教訓離薛凌遠點,所以又是賭氣,又是愧疚。為什么這三姐姐,偏偏就是個外來的呢?
齊世言在床上輾轉,惹的齊夫人也不能安眠,溫柔道:“夫君晚間心事頗重,下午還不是這樣呢,可是遇到了什么?”
齊世言想將薛凌一事和盤托出,卻又不忍再多一人徒受煎熬,唯長嘆了幾聲不復言語。
惶恐之中,他又帶了幾分希冀。薛弋寒的兒子,是不是為薛宋倆家舊事而來?如此的話,先帝身隕一事,是否也能有個水落石出?
城外雄雞城內鼓,旭日又掛在了頭頂上。馬車早早的就侯在了齊府門外,難得今日都在,齊府是眾人聚了用早膳,只是桌上氣氛古怪,唯有齊老太一如既往。
齊清猗和齊夫人抹著淚話別,齊清霏跑到薛凌身邊,塞給她一張紙條又跑遠了。
薛凌笑了笑,放進袖子里,沒立即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