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冷笑了一聲道:“歸我什么,若是個兒子,我養不養的大的另說,若是個女兒,我要來何用?”
齊清猗終于裝不下去了,抓著浴桶邊緣,淚如雨下:“落兒,我求求你,你幫幫我,我什么都可以給你,你幫幫我,我不能失去這個孩子”。她不想考慮什么家國,不想考慮什么萬民。她的夫君居然為了一個荒唐猜測,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她別無選擇,眼前這個妹妹反倒成了世間佛祖。不管是姓薛還是姓齊,不管是殺人還是放火。她什么都不怕,她只想保住這個孩子。
她這一生,已經一無所有了。
“好,我保著,就算是個兒子,我也只借他一日,若是女兒,我就送你們離開”。薛凌看著頭頂房梁,沒有猶豫。她想起齊清猗教的那首曲子,著實好聽。齊清霏把劍也練的好看,她還挺喜歡的。
“當真?”
“當真”。薛凌想,就當是為了齊清霏那張紙條上寫著“三姐姐是世間最好的人”。
這一折騰,就到了飯點,薛凌草草用了些,仍坐在齊清猗房間里守著。不同的是手里拿了紙張和筆,在寫寫畫畫。江蘇齊三家的關系現在由她牽連了起來,這幾家,都是要站到朝堂上謀事的人,走的太近,定會惹人生疑,得好好謀劃,如何把相互之間的關系洗干凈些。
尤其是,如果陳王府生了兒子。齊府的人嫁入江家,江玉璃定然成為魏塱眼中刺,能不能活還是個問題。算計人心一事,實在不易,勾勒一個下午,也沒理出個所以然來。天色暗淡,魏熠轉著輪椅進來,仍舊叫的是薛凌。
薛凌看他已經換了衣衫,洗漱干凈,和今早上判若兩人。抹了抹手上墨漬,還是跟著出了門。
這會魏熠倒沒去書房,就帶著薛凌轉到了池子邊。清風徐徐,也算佳境。薛凌還沉浸在那堆復雜關系里,不耐煩道:“有什么屁事快說。”
魏熠捏了一片葉子問:“如今百姓何如?”
他問的不疾不徐,像極了那太傅老頭,薛凌就止不住的想笑。然而一聽這句話,大抵就知道這瘸子想說什么了。不客氣道:“如今我為百姓否?”
“當然。”
薛凌垂下右手,她用不慣這般文縐縐的東西,卻見不得這魏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道:“既如此,陳王問什么問,睜大眼睛瞧即可,我何如,則百姓何如。”
魏熠笑了笑,他以前只聽聞薛凌武藝出眾,卻少有人提及口齒也是一絕。倒叫他有些啞然。如今的薛凌當然是百姓,當然也不好。
然天道尚有余,有不足,君王不過凡人,哪能真正做到天下大同。他還有諸多道理,卻不想再講了
只評價了一句:“你,你與他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