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伸了個懶腰道:“明日再來,太累了太累了。”
齊清猗遞過來一盞甜湯:“快用些解解乏。”
薛凌一口氣喝完,指著那些銀針道:“注意千萬別碰到,我還沒全部弄好。見血無解,必死無疑。”
齊清猗泛起一點害怕,用力點了點頭。薛凌便回房躺床上,忍不住去撥弄那只裝著孔明鎖的荷包。
離開平城,就再也沒有回去過,臨走也沒料到后續發生的一系列事,什么都沒帶走。便是一些貼身的東西,也丟了個干凈。而今她拿到了魯伯伯的劍,又,得到了一樣阿爹的遺物。
丟掉的東西,真的會一件件回來了。
江玉楓心急如焚的在陳王府呆了好久,才等到魏塱守著的人換班。跳到大街上,飛快的回了江府,把薛璃和江閎叫到書房大致說了一下情況,才顧得上歇一口氣。
薛璃對中間的彎彎繞一概不知,還以為薛凌有意放過自己,竟生出一絲歡喜來。江閎卻一聽即明薛凌在想啥。
后生可畏,他仰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良久,腦子里浮現的,是薛凌那夜朱唇輕啟“我要你江家上下,九族難保!”薛弋寒的兒子,明明該是個武將,為什么做起這些算計人心之事,如此得心應手?
“去吧,按她說的去”。江閎突然眼里精光浮現,又成了那個叱咤朝堂的國公。
“爹”。江玉楓喊了一句。這一去,江家以后的路,可就選定了。
“你去,我也想看看,魏塱究竟對我江家有幾分情誼,若他不仁,老夫何須義?”
江玉楓回屋的時候,風刮在臉上,他竟有幾分熱血沸騰來。當年事急從權,而今尚來的及從長計議。
世間眾生,凡能進者,誰愿意退?就算要退,憑什么是江家退?
正如薛凌所想,江閎胸中一口氣咽不下去,決定借此事試探一下魏塱,若魏塱憐君臣情分,當賜婚之事沒發生過。那他就此作罷,如若不然,他江閎,就再與天爭一次。
白玉臺階上水漬已干,第一只朝靴踏上來,皇宮內外鐘聲回蕩,又是新的一天了。魏塱已經對這種生活適應自如,坐下跪著的,皆是他一人臣子。
大小事罷,太監喊無事退朝。有人站出來道“先帝三年大孝已過,陛下當考慮天家子嗣。”
一石千浪,附和者眾。是該考慮了,畢竟文官需要拉攏,武官需要安撫。魏塱笑道:“朕的后宮之事,到勞煩諸位愛卿掛心了,皇后已在著手今年選秀之事,便是哪家的兒郎尚未婚配,且早些報了朕,朕一道留意著。”
中宮長年無所出,帝后卻情比金堅。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也無人拆穿。聽天子已經下了臺階,還要為臣子賜婚,趕緊跪了一片。
江閎安排好的人站了起來:“若說哪家兒郎還未婚配,今年的狀元爺當屬頭一個,陛下要成全一對佳人。”
蘇凔是自己的人,魏塱只當此人有心拍馬屁,笑道:“這是自然,只要蘇愛卿有了心儀之人,只管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