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已經隱約有了雞啼,魏忠驚醒覺得尿急,披著外套出恭,眼睛還有點睜不開,春困秋乏啊,他得補個回籠覺。
床上薛凌穿的單薄,一襲白色褻衣都沒換,就隨手一件織金錦花氅反穿在胸前,擋住大片風月。靠在床壁上,往空中丟著瓜子拿嘴去接,已經吐了好些瓜子殼在魏忠床上了。
魏忠使勁揉了兩下眼睛,這府里投懷送抱的小嬌娘不少,這大早上爬床上來的也沒有啊!
薛凌看的好笑,一把瓜子盡數灑出去,打了好些在魏忠臉上,趁著他迷眼的功夫,用大氅飛快的把自己裹了個嚴實。她剛剛困的睡過頭了,醒來驚覺要來不及了,衣服都顧不上穿好,就來了魏忠這屋。
魏忠本是有功夫在身,但迷糊著,聽力道也不大,就沒顧著躲,被噼里啪啦打了好幾下。然后直接跪了下去“三……三……三小姐這是做什么”。他看清了是薛凌,他在這府里啥都能,那也不能去把這位王妃的妹妹睡了吧。
“你起來,我是找你喝茶的”。薛凌從床上跳下來,這兩年真是養的嬌氣了,覺得男人床上味道惡臭的很,以前在平城睡一個屋子怎么也不覺得?
“喝茶?喝茶!…..在這喝?”魏忠看著薛凌笑的無邪,與日常舉止截然不同,冷汗已經在往下滴。他是不是……看漏了什么?
天還沒完全亮開,自然沒下人來換上熱茶。桌上水還是涼的,薛凌斟了一杯,撒嬌道:“魏管家過來呀。”
魏忠搓了搓手,坐到桌子邊,道:“三….三小姐…這樣子。夫人可知道。”
“知道呀,就是大姐姐叫我過來的,你怎么不喝茶”?薛凌將那杯涼透了的隔夜茶往魏忠面前推了推。
魏忠盯著里面幾片茶葉沫子。陳王妃叫人過來的,過來做什么?勾引自己?這王府是出了什么大事需要陳王妃作出這般下作之事,自己得趕緊查查往上報。他又盯了盯薛凌,這位三小姐已經是國公府的人了,居然愿意趟這這攤渾水,是蠢到家,還是….?
“魏管家是不是嫌棄我斟的茶不好喝?得虧姐姐是叫我來報喜的,你要一聽啊,估計能歡喜的連喝三杯呢!”薛凌嘟了一下嘴,頗有嬌嗔之態。
“夫人有什么大喜事,要三小姐一大早親自來小人房里?”
“我姐姐有喜,四個月有余了”。薛凌興高采烈的掰著手指頭給魏忠看。
魏忠端起面前涼茶一飲而盡。陳王妃有孕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四個月了。這府里大小事兒他天天盯著,一個癱子,還能讓人有孕了?
“你看,我就說魏管家聽了比誰都歡喜”。薛凌又倒了一杯“來來來,再喝一杯,我替姐姐謝謝你常年照顧。”
“照顧,照顧,那是小人應該的。三小姐早些下去休息吧,小的得趕緊吩咐下頭的,夫人有孕了”。魏忠覺得自己腿已經不聽使喚了,想趕緊去把這消息傳出去,不然,不然,他的腦袋會不聽使喚。
他都忘了薛凌還坐著,站起來就想走。后腦勺卻一涼,薛凌那杯茶水潑過來,又順著脖子,流到后背,濕透了里衣。
“三小姐何意?”。魏忠語氣里帶了冷意,他又不是什么善茬。陳王妃懷孕這么大的事,自己居然都沒發現。如果這會有人敢攔著自己,死不見尸的事,也是常有的。
“魏管家不必去,我替你傳過了,昨夜陛下就派了好些人來瞧,可惜管家睡的熟,我不好意思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