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心中萬般疑惑,見到薛凌卻是五六日之后。江閎為人謹慎,怕老李頭有詐,細細交代了一番,觀察了好些時日,才派人給薛凌送信。
信上只說有要事相商,薛凌不知江閎這狗為何非要自己到城郊一座茅草屋處,但還是依言前往。江玉楓在門外等她。為著陳王魏熠一事,自然沒什么好臉色。
偏薛凌就這么個性子,容不得別人說自己不是,當下也沒讓著江玉楓。道:“要不是我守著,魏熠只怕爛的早些,江少爺如此手足情深,也不見親自去墳前燒兩柱香,裝什么磊落君子?”
江玉楓攔著她不讓進屋,低聲道:“薛凌,我沒你這么不折手段。”
“當年對付我,你的手段是高明的多,這才過了幾日,江少爺就嫌棄我不折手段,魏熠被人捅的時候,也不見你江府的人攔。”。薛凌一揚手,袖間平意微露。提醒著江玉楓再不讓開,她就不客氣。
要不是江閎交代一定要來,她才沒工夫大老遠跑過來受著窩囊氣。離與薛璃成婚還有一段時間,她想回平城辦點事,這兩日正在打點行囊。
江玉楓自覺一生坦蕩,偏偏就薛家一事讓他語塞,當下被薛凌噎的說不出話。
薛凌看他面紅耳赤,又道:“江少爺這么氣急敗壞,是不是嫌我下手的晚,要是我早點動手,還能把霍云昇賠上。反正,魏熠都是該死的。”
“他怎么該死,他怎么該死”?江玉楓再也控制不住,對薛凌動了手。
薛凌身手強出江玉楓太多,拳腳之下還有余力回答江玉楓。
“他怎么不該死?他要是生下來就死了,哪有今日之事。你江玉楓不用裝瘸,我薛家不用獲罪,平城里三萬將士不用馬革裹尸,他怎么不該死?”
明明這些都是錯的,偏偏江玉楓一句也無法反駁。他了解那個摯友,生來以善為先,這本是美德。可生于帝王之家,就是大錯特錯。即使是以仁厚治國的先帝,暗地里多少鐵腕才能平衡君臣之道。
若當年,魏熠對其他皇子稍有防備,也未必就是今日之結局。退一萬步,即使魏塱已經登基,也還有機會的。當時朝中對先帝駕崩一事疑惑重重,還有諸多大臣未完全臣服新帝。只要魏熠肯站出來,沒準不會落到長眠荒野的下場。
但魏熠沒有,他一退再退,甚至把被圈禁當成一種命運恩賜,他終于不用承擔江山社稷了。
殊不知,有些人退不得,因為沒人會信。如當年的薛弋寒,也如當今的霍家。